是雲豹?章泰寧還來不及多說幾句,潘雲豹就已經策馬狂奔而去。
李禛既然已經拿到了九城兵符,想必下一步很快就會採取行動,他在城郊私自駐紮了三千騎兵,一旦行動起來,危險非常。
潘雲豹必須儘快把這訊息通知出去,否則到了最後,誰也不知道會發生樣的事情
但危險已經來臨了。如同氾濫的潮水,快得讓人還來不及撤退,就被悉數滅頂。
在張蜻蜓和章泰寧一路沉默著到家時,京城的大街小巷之中已經有先期混進來計程車兵在佈防。
在收到九門提督的兵符之後,沂王李禛很容易的就控制了京城所有的城門。大隊大隊頂盔貫甲計程車兵進駐了京城,爾後城門落鎖,百姓們悽惶慌張,無所依從。各家各戶門窗緊閉,一雙雙耳朵卻豎得老高,心驚膽戰的聽著外面的動靜。
深宅大院裡,燭火燈光亮堂堂,明晃晃。
李禛沒有食言,他真的把章家人全數送回來了。連下人帶行李,分文不少。可是所有的人都沒有心情來向張蜻蜓道一聲謝字,因為他們知道,這一聲謝字的背後可能凝結著更多的殘暴與血腥。
蒼白著臉,坐在火盆邊,張蜻蜓整個人緊繃得就象拉滿的弦,只要輕輕一碰就會斷開。她不住的輕撫著自己小腹,籍此給自己些許安慰。可是心裡卻跟無根的風一樣,那麼悽惶,那麼寒涼。
誰都不想說話,誰也沒有說話,就這麼靜靜的,靜靜的等待著會面臨的結局。
相較於百姓們的提心吊膽,皇宮裡另是一番情形。
從燈火絢爛的城樓上撤回,皇上坐在龍椅上,看著書案前所跪之人,語氣平靜,“潘雲豹?朕才剛剛下令讓你回京,你是怎麼這麼快就回來的?”
潘雲豹沒心思和這老頭打啞謎了,“回陛下,臣父怕京中有失,故此提早讓臣等回京,就為了保陛下安危,別無他想。現在沂王叛軍已經攻入京城,請陛下且退避一時,以圖援軍。”
這是他在情急之下,做出最合乎常理的選擇。
九門提督府的兵符是張蜻蜓給人的,沂王拿了兵符,所圖之事無非是篡位謀權,只要潘家還能保得住皇上,就算是兜攬下了張蜻蜓所犯的過錯。當然,若是皇家有失,那潘家也就到了滅頂之災的時候了。
可皇上聽了潘雲豹的話,卻是輕聲嗤笑,目露不屑,“幾個跳樑小醜也值得天子退讓麼?潘雲豹,你這膽子未免也太小了些吧”
“可是陛下,要造反的不止沂王,還有三殿下他已經糾集黨羽,正往此處而來了”潘雲豹頭一回深刻的理解到,叫皇上不急,急死太監。現在他就是那個倒黴透頂的太監
皇上依舊是那麼一副不緊不慢的模樣,“無妨。朕相信,有爾等忠君愛國的將士們在,絕對能護衛得了皇室的周全。”
“三殿下,你幹?你不能進去”
“父皇兒臣拜見父皇”
大殿門外,忽地傳來太監和李念吵鬧的聲音。
皇上的眼神中忽地透出幾分凌厲,“潘雲豹,你暫且退下。”他提高了嗓門,“宣三殿下進來”
潘雲豹忿忿的一跺腳,沒奈何躲在了屏風之後。
從小到大,李念來見過無數次的父皇了,從來都是誠惶誠恐,如履薄冰。可是今日,在這樣的心情之外,他又抱著一種奇異的興奮。象是一個等待了多年的孩童,終於要得到夢想中的糖果了,雖然極力掩飾,但那股歡呼雀躍之情卻仍是一眼便被他的父親看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