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的時候,沒有騎馬,連一個下人也不帶,只讓家裡馬車把他們送到這兒來就打發走了。而現在,哥哥已經上了轎,而方才如果潘雲豹的耳朵沒有出錯的話,哥哥說出的地方,應該叫杏花春。
這是一種酒名,也是一個地名。京城遠近聞名的七大春之一,著名的——窯子。
小豹子渾渾噩噩坐在轎子上,頭一回感受到如坐針氈這個詞兒有多麼的貼近而形象。哥哥帶他來這種地方幹?他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那枝珠釵不是給大嫂買的,是給他老相好買的
哥哥怎麼會在這種地方有老相好?可是哥哥是男人,男人有個把好相好也不足為過吧?無錯不少字
可問題是,他是我哥我哥怎麼會有老相好?怎麼可能
明明是寒冬臘月的天氣,可小豹子坐在轎中,卻是硬生生的把自己憋出一身的汗來。
直到轎伕落了轎,他還沒回過神來。傻呆呆的坐在那兒,挪不動步子。
“你下來呀”潘雲龍瞪起眼睛,“是不是還等著我來抱你?”
不用小豹子一個激靈回過神來,連滾帶爬的從轎子裡出來,嚥了嚥唾沫,“哥,咱……咱這大白天的,呃,來這種地方……”
“就是大白天的才方便呢”潘雲龍打賞了轎伕,把失魂落魄的弟弟提溜進去了。
小豹子受刺激過大,手腳都不聽使喚,進門那會子,在門檻上絆了一下,差點沒摔個大馬趴。幸而潘雲龍手疾眼快拉住了,罵了一句,“沒出息”
嗷嗷,小豹子要抓狂了,教導他身端行正的不正是這位大哥麼?怎麼此時又嫌棄起他來了呢?
可他是那沒見識的人麼?京城裡的花街柳巷,他不說了若指掌,起碼也是出入多回,怎麼樣也不應該招來這樣鄙夷吧?無錯不少字
小豹子頭一抬,胸一挺,氣勢洶洶的就進來了,“把你們這兒最好的姑娘全都……”
“請她們繼續歇著”潘雲龍在後頭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的說道,“只去虞珠姑娘那兒通報一聲,故人來訪。”
說話之間,就將手中摺扇遞了上去,順手再打賞那*公塊碎銀子。
動作一氣呵成,談吐流利自然,分明就是——老手潘雲豹無法淡定,眼睜睜的看著人歡天喜地的進去,眼睜睜的看著人歡天喜地的出來,“我們姑娘有請公子請往這邊來”
潘雲龍瞥了弟弟一眼,領頭走了。
這種時候,他要不要跟上呢?小豹子的腦子還在糾結,但腳步卻不由自主的了跟過去。
虞珠姑娘,誰不知道啊?京城著名頭牌,現任花魁。多少豪門巨賈一擲千金只為搏美人一笑。今日得見,還真是那個,百聞不如一見
小豹子立在一旁,細細欣賞。男人嘛,看女人是天性。
要論起美豔來,這個虞珠姑娘並不是十分出眾,面板沒有香君白,身姿沒有師師豔。不過那一雙眼睛生得極好,不是勾魂奪魄的**,而是一種洞悉世情後,閃著通透與智慧的明光泛彩,更兼行止之間,氣度雍容,風姿綽約,端的是妙麗無雙。
“今兒潘大公子怎麼有空特意過來了?”虞珠笑吟吟先跟潘雲龍問了個好,又向潘雲豹行了個禮,“這位應該就是潘二公子吧?無錯不少字長得真可愛”
呃?小豹子一張臉頓時燒了起來,這麼大的男人給人說可愛?太瞧不起他了吧
潘雲龍睃了弟弟一眼,先取出珠釵,親暱的給虞珠姑娘插上,“大白天的,就來打擾,是我冒昧了,小小珠釵,算是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