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周奶孃,她是唯一一個不經考試就繼續上崗的,但張蜻蜓也當眾宣佈,“她把我奶大,這是一輩子的恩情,但因她只負責照顧我和姑爺,最是輕閒,所以月錢只拿三等的份。”
這個處置非常公道,當下眾人心中再無不服,當日就按著新人新事進行安排佈置。
某人分管某處,某人照料哪些,皆是一一羅列得清楚明白。再沒有個說,你想偷個懶,同伴就該幫你做的。也不會說,一項事情沒幹完,大丫頭就能隨意罵人,甚至於瞎指使人的。
因為張蜻蜓說得明白,“就算人家工錢少,可並不是矮你一截,她做好她的分內事就完了,可別想以大欺小。”
而大丫頭雖然看似威風,但工作職責也不輕。以後各班哪裡出了問題都由她們負責,要是因為她們的疏忽大意,還要一併受罰。
總之一切皆有章法,有不服的就直接找張蜻蜓理論,若是屬實,全部按家規處置。
當終於收拾完了,讓眾人散了,張蜻蜓回頭就見綠枝兩眼哭得跟核桃似的,在收拾鋪蓋,要搬出去住。
張蜻蜓笑嘻嘻將她攔住,“縱是沒考上,我又不是趕你走,你至於這麼急的捲包袱走路麼?”
周奶孃也委屈得掉眼淚,“雖不指望跟著姑娘大富大貴,可如今卻落得跟三等待遇,連我也沒臉呆了”
“你瞧瞧你們,這都是怎麼了?”張蜻蜓叉腰瞪著二人,先指著綠枝,“你這丫頭我知道是忠心的,可就是因為你忠心,所以才想把你放在外頭,這成天呆在屋裡能有出息?說句難聽點的話,找女婿都有限的很”
綠枝這下又給她說紅了臉。張蜻蜓又望著周奶孃,“你的工錢是少了點,可你畢竟還有錢,我可是分文沒有,豈不比你更窮?”湊近了又嬉皮笑臉的哄她開心,“咱倆誰跟誰?我的不就是你的?奶孃,我知道你的名份上是吃了點虧,可你若走了,我還能放心把我的貴重東西交給誰?”
這一下,周奶孃終於給逗得破涕為笑了。
綠枝也緩過勁來,擦了眼淚問,“那我以後真要離開姑娘麼?奴婢……捨不得”她說著又想哭了。
張蜻蜓咳地一跺腳,“你這傻丫頭也不會想想,日後等買賣做起來了,我白天能不過來跟你在一起?回到這兒,無非是吃飯睡覺,難道你非瞅著我才能吃得下睡得著?”
綠枝也給逗笑了,心頭大結開啟,卻替她捏著把汗,“可這屋裡許多生手,也不知道靠得靠得住。”
張蜻蜓聳聳肩,“若她們是個聰明的,自然靠得住。靠不住的話,還有家規呢。大不了,一樣賣出去”
“可我就怕她們那時已經闖下大禍了。”綠枝心頭猶為擔心一事,“姑娘,您還是學學認字吧萬一有事,那可真得耽誤大事”
一提這個,二少奶奶跟二少爺頗為相似的頓時漏了氣,“行行行,我儘量”
見她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綠枝暗自搖頭,時候姑娘才能真正認識到這個的重要性?不是每回都那麼巧,有人解圍的。
“還有一樁,姑爺缺的那些人到這會子還不來,姑娘真要重罰麼?”
“那是當然”張蜻蜓態度非常堅決,她今兒已經當眾責打過白亮兩口子了,絕對不可能放過潘家那些人,“你去問問白大嬸這回看病花了多少錢,我出。治傷的錢我可不管,得讓他們有點教訓。這也是做給人看的,讓他們別往心裡去。”
綠枝忽地促狹的笑,“姑娘,我現在可不當這個班兒了。”
“死丫頭”張蜻蜓笑罵,“往後你還不跟我混了呢你不去,我找人去”
“我去我去”綠枝笑吟吟的走了。
立夏看著稀奇,怎麼這落了榜的人還這麼開心?也不知立春她們怎麼樣了,真是讓人好生擔心。不過立夏可管不了這麼多,她在潘家沒根基,得先顧好自己,她現在已經爭上這個位置了,進可攻,退可守,怎麼也吃不了虧。
等二少爺一回府就給小謝夫人召喚了去,所以的人都知道,肯定說的還是今兒這事,別看二少奶奶幹得轟轟烈烈,但若是最後這一部分執行不力,還是會讓人說三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