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鄒廠長失勢,他們可都是看在眼裡的。
“樹倒猢猻散……”
“也挺正常。”
的確很正常的,鄒廠長深以為然。
就好像,下發了新的銷售方式後,各地的經銷商乘機大量吃貨,卻不付款,也很正常。
就好像,每個分廠,瞬間從原來的盟友,變成了敵人一樣,也很正常。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每個人都想為自己,為自己的公司,撈利益。
誰管他人死活?
價格變動什麼的,鍋直接往總部甩就是了。
書記眼睜睜看著一切亂了套,不過半個月功夫,銳銘賬上竟然出現了近八億元的呆賬壞賬。
庫存清了嗎?
確實是清了的。
可是,賬上卻一毛錢都沒有。
送過去的冰箱,就好像肉包子打狗一般,有去無回。
“怎麼回事!他們怎麼敢!”
所有人都亂了,慌了。
他們連夜召集所有人開會,說這事迫在眉睫,必須馬上商量個解決的辦法。
“再不解決,銳銘馬上要完了,要完了!”
原先積壓庫存,資金鍊斷裂,也才不過兩三億的資金積壓。
可現在,竟是直接翻了番還不止!
鄒廠長壓根就沒去參加會議。
他坐在窗邊,微風吹動他面前的書頁。
慢慢地抽著煙,他聽著屋裡電話一遍一遍地響,傳呼機從嗶嗶嗶,到最後的靜默。
然後是有人過來捶門,喊叫。
他始終一動不動。
屋裡收拾得乾乾淨淨,只有一個簡陋的行李箱,安靜地擱在他的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