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站在殿外看到殿內的情形,便對蔡寶說到:“叫周邊的下人都退下去,至少退到階梯之下,不管發生什麼也別過來,直到我出來喚你!”
蔡寶應著將周圍的下人都攆了下去,而錦衣深吸一口氣推門入了殿。
門的吱呀聲一響,順帝連眼都沒睜就喝到:“滾!”
錦衣動手將門輕輕掩上,走往他的身邊,才一蹲下,順帝便怒目睜眼,動手來抓,但當手抓上錦衣的脖子時,他又連忙鬆開:“怎麼是你?”
錦衣這一刻心還懸在嗓子眼,看到順帝如此,才算放了心的說到:“不是我還能是誰?”她說著抓了順帝的手蹭在臉上:“怎麼了?好好的怎麼就這般痛苦?難道發生了什麼事嗎?”
順帝看著錦衣似掙扎般的張了幾次口,最後忽然一把抓了錦衣的肩頭說到:“你還記得我告訴過你,我有多恨寒琳琅嗎?”
錦衣點點頭:“記得,你說你要殺了她……”
“是啊,朕一直想找到她殺了她,可是,可是朕恨了這麼多年,卻發現我白恨了,我白恨了一個人!”順帝說著抓了地上的信箋:“你看看這些,你看看,它們告訴我,我恨錯了!”
錦衣不出聲的接過,裝樣子的看了看,她太清楚這些信箋裡的故事。
“這是……這是哪裡來的?”錦衣裝著詫異的問著,順帝一笑說到:“母后在皇后上次誣陷你是瓊華之後,便告訴我,若是她死了,就叫我去找她帳裡的香囊,說那裡面留著想和我說的話。我去翻了,裡面說她屋內的大花瓶裡給我留了東西,結果我就找到了這些經書,我以為母后是要我從經書裡悟出些道理,便遲遲未看。今日裡,覺得自己心情平復了些,便想看看,卻怎知道,經書內竟夾雜了這些信,結果竟是告訴我,我,我錯恨了一個人……”順帝說著又抓了手邊的酒罈往嗓子裡倒。
錦衣咬著唇的沒去勸,而是將那些信箋撿到手裡,一一的看過一遍後,拿去燭火前點燃。
順帝本是靠在大柱上的,眼見錦衣如此,一聲斷喝便衝了過去要搶這些信箋,可錦衣卻與其爭奪,但錦衣怎麼可能抵得住順帝,當著火的信箋被奪走後,錦衣更是被順帝一把推到了地上。
“這要做什麼,這是母后留給朕的!”順帝有些發怒的吼著,他踩滅了火焰,緊張的將它們撿拾了起來,而錦衣則看著順帝說到:“這些東西若在,你將無法從恨與不恨中醒來,你是帝王,你不能在上一代的恩怨裡執迷不悟,我要你忘了這些!”
“忘?”
“對,忘!”
“不,我不能忘,這是母后留給我的,她要我知道這當年的事!”順帝說著重重的一拳打在立柱上,他的恨與歉疚交雜在一起。而錦衣卻嘆了口氣:“我想太后的意思,是想讓你知道真相,想讓你不要錯恨……”
“錯恨,是啊,我在錯恨,可是我恨了那麼久,母后卻從未告訴我是錯的,而如今告訴我錯的又要我如何?我已經成了帝王,我的爹已經喪命,我該恨的難道是我的娘嗎?啊?”順帝說著將手裡的酒罈一把摔在地上,他指著錦衣說到:“為什麼你們女人時時刻刻都在算? 孃的算,讓我爹踏上不歸路,她的算,讓我成了王者,可是,可是我不要這樣的生活!身邊的人都是爾虞我詐的,身邊的人沒一個不在算的!”
錦衣聞言有些緊張,但思量之後,她開了口:“難道在皇上眼裡,我也是個算計的人?”
順帝瞧著錦衣苦笑了一下,身體貼上了大柱:“我不知道,我,我沒見過你行惡,沒見過你害人,但是……無懈可擊是為懈,完人必為惡!”
錦衣的心一蹙,手在袖子裡攥成了拳。
“你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害過人?你到底有沒有做過惡?”順帝忽然衝到錦衣跟前抓著她問話。
錦衣看著順帝苦笑了一下:“皇上,什麼在你眼裡是惡?”
順帝一時頓住,而錦衣卻深吸一口氣說到:“世間事總說善惡,但可知善惡以人而論。殺人算惡嗎?算,可是若是別人要殺你,你為了自保先殺了他呢?那算惡嗎?你見有人在街上欺凌弱小,你將他打傷甚至殺掉,這就是善了嗎?可是死掉的那人家中還有父母,他只所以欺凌弱小,是因為弱小偷了他的傢俬,你這個時候還能說自己是行善嗎?”
順帝張張口說不出話來。
錦衣伸手將面前的順帝擁抱著,將頭貼在他的胸口:“我素來知道,你想要乾乾淨淨的過你的瀟灑人生,你想想要身邊沒有一絲的醜惡,但是這很難。你固然可以這麼想,但是那是因為你是侯爺之子,你不用去為生計發愁,你不用為活著發愁,所以屬於你的一切美好,都是因為身份。而現在,這裡是宮,你是帝王,天下權利的集中之地,利益最大的地方,你的一個決定就能將一個國家的臣民至於生死之間,這般巨大的利益之下,您難道期望身邊會沒有一絲惡嗎?若謀算是惡,若心機是惡,那麼皇上,你也是惡人,因為你,我,太后,我們一起設下了圈套,讓宗親勢力化解於無形,不是嗎?”
“我也是惡人?”順帝有些喃喃。
“爾虞我詐是生存的伎倆。太后為了守住江山,用計謀為您肅清一切可奪之勢,臣妾為了您的帝位無憂,用謀算為您推波助瀾,我們都只是為了讓您的江山握在您的手中。皇上,不要去恨爾虞我詐,那不應該……”
“可是我,我的心好痛,因為這些算計,我的爹沒了,我的家被毀了你知不知道?”
“知道,我當然知道,可是皇上,你的家還在啊,你還有我,你還有麟兒啊!”錦衣說著主動親吻上順帝的唇,努力的用自己的柔情化解他心中的矛盾。
慢慢的唇舌相纏,慢慢的肢體糾葛,終於順帝伸手撕扯了錦衣的衣裙將她壓在身下,用自己不能抑制的狂躁貫穿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