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太后的話。這種事也是有的,想來那燕六應是吃了不潔的食物,導致鬧肚,繼而發熱,發熱的若是狠了,無有散熱之為,更無補水之舉的話,死了也是常見的,不足為奇。”徐太醫可是跟在太后身邊的,焉能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拓跋端秀又不是傻子,知道徐太醫的底細,不由的嘟囔了一句:“當真就那麼巧合?”
“哎,看來皇后還是覺得不可能,那就再問問把。”太后說著看向蓮兒:“再細問問,仵作查驗的結果,如果和太醫說的不同,大可把仵作也傳來。”
蓮兒應了聲當下就問,那張老漢也十分清楚的描述了仵作來驗以及說人是燒死的詳細情況,幾乎和徐太醫說的沒什麼差別。
張老漢講的是份外清楚,太后則是一臉嚴肅的聽著再無過多表情,而拓跋端秀則越聽越不能說什麼。
“如何?需要哀家叫蓮兒傳那仵作來嗎?”太后聽完了張老漢的話便看向了皇后而問,這其中的意思份外明顯。拓跋端秀這會也是醒悟過來,再叫來仵作,也不過是叫自己更難堪,畢竟去叫的是蓮兒,如今聽著張老漢說的頭頭是道的,就知道這裡面搞了什麼鬼。
“不必了吧,這人既然是病死的。也不好再問那許多,只是這事變成今日的格局,只怕……”拓跋端秀既然指望不了那小廝來咬死錦衣,現在能做的就是死無對證,若能讓錦衣陷進是非裡也不算太差。只是話還沒說完,太后一抬手止了她,擺手叫蓮兒打發了那張老漢出去,人一走了,太后便瞪著拓跋端秀說到:“皇后,你是一國之母,說話做事都該知道維護皇家的顏面,一個花奴尚在殿內,你便隨意張口,未免太過失儀了吧?”
拓跋端秀嘴角一抽:“母后教訓的是,是端秀糊塗了。”
“好了,這會沒人,你說吧。”
太后這麼一攔又叫人說,生生是把拓跋端秀的衝勁給壓了下,再一張口,拓跋端秀都差點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了。
於是她略是一頓才說到:“母后,本來呢有那小廝在,細細的問了,婆子們指證了。這事也能問個所以然,可現在這人偏偏就湊巧死了,生生是成了死無對證了,不過呢,這人是問不了話,可婆子們的眼睛可都在,端秀想要不,叫婆子們去認認?”
“認?認了能做什麼,難道幾個婆子只要說是,那就一定是?哼,要是我在殿裡摔了一個花瓶。我說是蓮兒摔的,想必殿裡的丫頭都這麼說,那是不是就是蓮兒摔的了?”太后說著擺了手:“這事可不能糊塗著來,這麼著吧,反正人也死了,一時也不好論斷。哀家的意思,打今起,這事就先不提,賢妃呢,你就好生在你宮裡待著,哪也不許去,徹底的封了宮算了。皇后也需把這事先壓下,待哀家自己個細細的慢慢的查問了再說,若真有這事,哀家自然不饒,可要沒這事,也是要問那幾個婆子禍亂之罪!你們可有異議?”
錦衣當即應聲:“錦衣全憑太后做主!”
“可是母后,這種事怎麼能慢慢查,依端秀的意思,不如請皇上……”
“放肆!皇后是不是信不過哀家徹查的本事?又或者嫌哀家一把老骨頭?”太后當即發怒,拓跋端秀嚇的趕緊擺手:“不不不,端秀不敢,母后您說的嚴重了,端秀只是擔心太后您的身子,怕您累到……”
“你要真擔心我的身子,就不會這個時候聽風就是雨,一點都不消停!”太后說著站了起來:“哀家今天把話放這裡,後宮裡的事,哀家還在,還能論斷!皇上正日裡忙前朝的事就夠他辛苦的,你身為皇后不但不知為他化解,還往上湊!聽著,這事關係重大,不但事關皇孫血統也關係皇家臉面,所以,這事都給我死死的把嘴巴封緊,倘若外面有這等流言傳出。皇后,哀家拿你是問!”
“母后……”
“這件事,哀家會自己查清楚,不需要你們幫忙,你們從今個開始都給我安安生生的待在宮裡,要是讓我知道誰還趁此興風作浪不讓皇宮安寧,那哀家定把她送進冷宮,讓她一輩子都消停了去!”
太后這話當即壓的拓跋端秀再說不出話來,忿忿的看了錦衣一眼,又見太后盯著自己等回話,只能無奈的低了頭應了:“是,一切都按母后的意思。”
“既然按我的意思,那你就回你的安坤宮去吧!蓮兒,去外面把那些婆子們都帶到延壽宮去,哀家這就回去問!”太后這般逐客,令拓跋端秀只能含怨的行禮告退,但眼掃到落雲,便又開了口:“母后,這事您慢慢查無妨,可那個丫頭竟敢對我動手,這事……”
“皇后娘娘,落雲只是一時衝動,您賢惠仁慈還請原諒她的莽撞,錦衣會自行處罰她的……”錦衣說著便作勢要下床行禮相求,太后瞧見便出口攔了:“行了,事連著事,一事未斷如何講別的?一併放後面吧,待哀家查清楚了,再件件的算!”
太后這般明顯的護著,把拓跋端秀給氣的簡直都要七竅生煙,偏太后說的話,她又不能反駁,只能硬著頭皮應了,而後掛著一臉的不快告退了出去。她一出,蓮兒也當真跟著出去吆喝了那些婆子們往延壽宮去。
太后此時伸手扶了柳兒,看了一眼錦衣,便一言不發的走了,留下殿內的三個人都忍不住對視了一眼。
錦衣抬了下巴,紅袖趕緊到窗欞前去看,等到眼瞧著太后的轎輦出了宮門,這才趕緊出去,按照太后的意思封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