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寶珍看著春紅嘆了一口氣:“春紅,你怕死嗎?”
這話問的春紅如何作答?誰不怕死呢?可是主子這麼問,她若說了怕,又擔心主子要不悅,一時便緊著臉,氣都不敢出。賀寶珍見她如此。伸手拍了她的肩:“怕就怕,有什麼不敢說呢?別說你怕,我也怕!”
春紅此時才點點頭。賀寶珍卻已又說到:“今日裡我做了昭媛,你可高興?”
“奴婢當然高興,這是主子的喜事啊!”春紅此時臉上才飛了喜色,可賀寶珍卻是苦笑:“喜事?殊不知福禍相依,咱們都看著是個喜事,可禍事卻也跟著!”
“主子怎麼這麼說?可是出了什麼事?”
“你知道曹夫人為何來找我嗎?”
春紅搖搖頭:“奴婢不知,只聽她說早上來的匆忙話都沒跟你說幾句,想著這會人少便來和你聊聊。”
“聊?哈,她是為太后來給我傳話來了。”賀寶珍說著一副哀色。
“太后?”春紅眼露驚訝,湊在賀寶珍跟前:“太后給主子傳了什麼話?”
賀寶珍看著她,從袖帶裡摸出了藥包,看著春紅說到:“曹夫人認我做義女,我當真以為是喜從天降,如今我做了昭媛,更是喜上加喜,可這都不過是太后為了讓我做事罷了!”說著她衝春紅一招手,將她拉到身邊,貼著她的耳,嘀咕起來。
春紅的神色越來越重,越來越緊張,最後竟是咬緊了唇。
“你瞧,我已經到了這一步,騎虎難下了!”賀寶珍說著嘆口氣的望著春紅,似是眼露哀色。可春紅卻緊咬著唇,手指扭著衣角。
“主子還是別絕望,法子咱們慢慢想,只不過曹夫人說的法子,奴婢覺得不大成!”春紅倒是死性,聽自家主子說是太后授意的,當下竟是不猶豫的選擇了做,只是對於曹夫人的法子,她也有所顧忌。
賀寶珍見春紅並未有異心,當下心裡穩了穩,而後扶著額,滿臉憂色:“那我該怎麼弄呢?”
春紅滿屋子的轉悠。努力的想著法子,但是她幾次都想了個開頭卻又搖頭否定了。
賀寶珍起先還沉的住氣,但半個時辰後,她卻也等不下去,便故意起身去了那送子觀音像跟前,口裡喃喃:“多好的東西啊,其實我也不想還回去的,畢竟誰不想早點為皇上生下子嗣呢?芳修容倒是會打算,來個借花獻佛,可這東西是錦貴人的,我留著心裡多少不舒服,但真讓你還回去吧,倒也讓芳修容臉上難看,我倒還真不好處置這玩意……”
“主子!有了!”此時春紅眼裡一亮:“主子何不也借花獻佛把這東西送給玉昭容呢!”
賀寶珍瞧她一眼:“這也是個法子,送她倒也是人情,只是,你用的著這麼激動嘛!”
“主子,您剛才不是和奴婢耳語的時候說,太后告訴你現在有三人再用那藥的嗎?其實咱們要是早些注意,也就早會知道的,還記得月前奴婢陪著你去玉昭容那裡坐坐嗎?有兩次咱們都是酉時飲了藥之後,去那裡轉的,那時候總會撞到一個丫頭拎著食盒放在窗臺,每每都是咱們走到時候,下人拎著進去的。以前咱們沒當事,可現在想想,那弄不好就是藥!”
“是嗎?可這與咱們有什麼關係?”
“主子,您想想,每日裡咱們都是酉時取藥的,咱們離太醫院略近些,那邊可遠一些,所以咱們是可以有兩次機會的!”說著春紅的眼裡飛起一絲得意:“一個是路上,想法子把這下到她的藥裡去,出了事總是她一個,飲這藥的事,她總也是瞞著的,倒是隻能是吃啞巴虧,人若真的毒死了,也是無從下手的,何況太后的囑咐,自然也會壓著的,二一個,就是在她宮裡,主子您只消捧著這尊送子觀音去借花獻佛,只要是卡著酉時,讓奴婢在外面侯著,只要奴婢看到那食盒在,奴婢就有機會下藥!”
賀寶珍原本打的就是這個主意,春紅如今說出來正中她心懷,可是看著春紅說的如此輕鬆,她卻有一絲擔心,當下脫口而出:“你不是怕死嗎?這事萬一敗露……”
春紅對著賀寶珍一笑:“奴婢是怕死,可是太后授意主子有的選嗎?這事若是成了,主子成妃便是指日可待,奴婢安能不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