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目十行看完,公孫離篤定道:“以連笙大師的脾性,不可能答應田春的建議。”
紙箋上面的隨筆寫著什麼?
田春跟連笙大師提建議,希望大師能針對性改進機關“黃粱夢”,保留其原有特性的同時增添其他功能,例如讓使用者在不知不覺中上癮、對機關“黃粱夢”產生依賴。若這個想法能成功,田春便能以此為敲門磚,逐漸掌控其他大貴族謀取利益,屆時振興家族也是輕而易舉。
作為大功臣,連笙大師也會被奉為上賓,享榮華富貴。
功名利祿,唾手可得。
連笙大師怎麼可能答應?
聽公孫離如此篤定,連景感動之餘也有欣慰。
恩師看錯了田春,但看這位小娘子沒看錯。
“恩師自然沒答應田春這個瘋狂又喪心病狂的想法。”
為此,二人還發生爭吵,最後不歡而散。
連景原先沒懷疑田春,甚至不知道田春來過,他是替恩師收拾遺物的時候才發現那篇隨筆,直覺此事有蹊蹺——恩師是上了年紀不假,但骨子還硬朗得很,怎麼會突然病逝?
公孫離嘆了一聲,取出那份手札遞給連景。
“這是我在田宅發現的。”
連景急忙接過,待他看清上面熟悉的筆跡,立時紅了眼眶。
“這……這就是老師的手稿……田春這廝,果真是他害的……”
他又氣又恨,渾身發抖。
公孫離便問:“那你有查到什麼?”
連景勉強穩下心神,平復情緒。
“我懷疑田春進行非法機關實驗,便以‘濫用機關’的罪名將其匿名告上虞衡司,可若是沒有關鍵性證據,即便是虞衡司也拿士族沒轍,更何況田氏背後可能有其他大士族。”
他不能將籌碼都壓在虞衡司暗線身上,這才親自下場夜探田宅。
公孫離一聽前半句汗毛都炸開了。
連帶聲音也尖銳了三分:“非法機關實驗?”
機關實驗和非法機關實驗,二者差得可遠了!
連景以為公孫離是看不慣這種草菅人命的行為,道:“田春對‘黃粱夢’提出的改進方向不是三兩下就能完善的,過程中少不得大量試驗,用活人或其他活物為載體……”
他未說完,便看到公孫離垂在身側的手已經緊攥成拳,眼底迸發出了森冷殺意。
她牙關緊咬擠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