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車程二十分鐘，需要兩元車資。
老實說，這不是黃懷玉心儀的出行方式，但兩個月來，他已經淪落到出門只有“步行”或者“公交車”兩種選擇，連計程車都再沒有坐過。
“四腳吞金獸”這個名字，用在小山君身上可謂恰如其分；僅僅是為她尋個寬敞些的住處，黃懷玉便被逼得一起節衣縮食。
“依依，說起來卜先生就沒有給你留下現金或存款嗎？以他的段位，隨便做個任務恐怕就能賺來一個莊園了吧？”
黃懷玉坐在公交車最後一排的藍色塑膠座位上，對身邊臨窗而坐的少女問道。
在賞金獵人協會的任務和懸賞頁面上，大部分的賞格都在七位數東華幣起步——而涉及到毀滅級力量的，更是很輕易就能攀上八位數。
為了維持A級承包商的資質，“三畫事務所”一年至少要完成兩個任務，而以卜一和卜依依兩人的花銷做派，實在看不出要怎樣才能把這些錢花掉。
“本來還是有不少的，不過在老爸走之前大部分都用掉了。”
卜依依雙手撐著身前的椅背，耳邊的髮絲被風吹得有如金蛇亂舞。
“你知道情報商人嗎？”
小姑娘問道，伸手把散亂的頭髮撩到耳根後面。
“顧名思義，買賣情報的唄？”
黃懷玉回道。
“差不多吧，但是他們除了買賣情報外，還會承接‘痕跡消除’之類的服務。”
卜依依將身邊的車窗開得更大了些，好讓風聲更好地遮掩兩人的溝通。
“老爸有個很好的朋友就能做這個。一般來說，就是透過各種方式去除掉某個人曾經的所有存在痕跡——譬如政府部門的檔案、街道攝像頭的影片資料等等。”
“當然，上面這些只是最基本的。”
少女解釋道。
“再高階些，服務商還會抹除相關人士的記憶，甚至於肉體消滅所有可能的知情者，確保一個人數年乃至十數年的存在經歷在全人類的歷史中消失。”
“這種服務如果真的存在的話，應該是天價吧？”
黃懷玉聞言咋舌道。
在他想來，這種玄之又玄的“服務”需要動用的人力和資源簡直是天文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