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藍鈺瑤註定是要失望的,因為她睜開眼睛,從外面透進的紅光便可分辨出,她仍在魔界內。環顧四周,映入眼簾的是一間破舊的屋子,屋內光線很暗,面積不大,只擺了極為簡陋的桌椅,自己身下的‘床’鋪也是吱吱作響,年代十分久遠。
活動了一下身子,並沒有什麼大礙,藍鈺瑤下了‘床’,見角落裡支著盆架,臉盆裡有些清水,旁邊還搭著一件十分粗糙的衣物。就著盆中清水看了看,模模糊糊的看見一個黑影,根本分不出五官,連忙洗了洗臉,拿起那件衣服看了看,又放下,這才走出‘門’去。
那個老頭正坐在院中,抬頭望天,臉上頗多唏噓之‘色’,那朵劫雲就浮在他頭頂,像在監視他。
藍鈺瑤出聲招呼,老頭回頭見著藍鈺瑤,打量了一番,才呵呵一笑,又語帶歉然地道:“屋裡那件衣服是我亡妻早年之物,的確粗糙了些,一會我去找些東西給姑娘換件衣服回來。”
藍鈺瑤連忙擺手,“大叔誤會了,我沒穿那件衣服是不想‘弄’髒它,大叔只需告訴我在哪裡可以打水沐浴即可。”
老頭兒當即責怪自己考慮不周,連忙幫藍鈺瑤劈柴燒水,折騰了好一會,藍鈺瑤才又重新梳洗完畢,換了乾淨衣裳,站到院中。那老頭兒自言姓宓名珍,是宓氏族長,也是宓氏惟一的一個族人。
藍鈺瑤不禁訝道:“宓氏不是一個望族麼?”
“以前就是。”宓元搖搖頭,又坐回原處,“宓氏一直是聖界的先鋒,聖城有許多事都要仰仗宓氏來完成,最昌盛時。宓氏的族人比這若望城的居民加起來還要多,可惜,聖仙大戰後。宓氏受了極大的重創,族人四盡其三。盡剩些老弱‘婦’孺,到現在,只剩我一人了。”
藍鈺瑤還是不懂,“只剩下老弱‘婦’儒,也不至衰敗至此。”
宓元再嘆一聲。“聖仙大戰過後,不知從哪裡躥出地流言,說聖仙大戰全因宓氏的‘女’兒而起,宓氏因此受到聖界所有人的唾罵,加之聖城並不出面為我族解釋,聖界居民便以為真有其事,從那時起,宓氏族人到哪裡都受到鄙棄,因此有不少人離族而去。1^6^K^小^說^網或隱居深山,或與宓氏斷絕關係,加之也極少有人家願意將‘女’兒嫁進族來。久而久之,便成了現今地樣子。”
一番話聽得藍鈺瑤眉頭直皺。按風神靈所說。仙魔大戰的引發權是因為當初魔界與仙界地力量不相上下,日常便有磨擦。經年累月下來,便偶有戰爭發生,再由小戰爭,最終引發一場空前絕後的仙魔大戰。這是一山不容二虎的典型案例,又跟一個氏族有何關係?一個‘女’子慘遭對手俘虜不說,還要擔上這樣的名聲,那個什麼聖城又完不解釋,真是有夠渣的。
“姑娘。”宓元仰起頭,用那已帶‘混’濁地雙目看著藍鈺瑤,“你剛剛與我說的,可都是實話?”
藍鈺瑤怔了一下,隨即便明白他在說什麼,“當然是真的,這些事情是當年仙魔大戰的參與者親口與我說的,正是他與常融仙君帶走了宓紅曼,豈會有假。”
宓元‘激’動萬分,“好好好,我族人幾千年來受盡唾罵,就連自己有時也會懷疑這是不是宓氏為了名聲編出來的謊話,今有姑娘一言,我這些年的辨解便沒有白做。”
看他老懷慰慰卻又雙目含淚的模樣,藍鈺瑤心中一酸,大聲道:“你們為何不去向那聖城抗議?還有當年參戰之人,他們定會知道事情真相。”
宓元著實‘激’動了一會,才擦了擦眼睛,“聖界中修聖者只佔十之三四,又多在聖仙大戰中受到重創,就連上任聖尊都飲恨而終,聖城也經過近五百年才緩回些原氣,那時的宓氏,已然被流言衝擊得無力迴天了。
藍鈺瑤沉默了很久,她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或是能做什麼。
宓元見她這副模樣反而笑了,一拍大‘腿’站起來,“宓氏到我這裡就算終結了,不管事實如何,也不管世人相不相信我們地話,這個責任已無需我們再去面對了。”
藍鈺瑤的‘唇’動了動,卻沒問出什麼,倒是宓元猜到藍鈺瑤想問什麼,抬‘腿’朝小院中的一個廂房走去,邊走邊道:“我妻子很早就去世了,也沒有留下子嗣。”
藍鈺瑤對他地同情更甚,開口道:“宓氏不會就此完結的,你忘了麼?宓氏還有一人,她此時正在仙界,只要她還活著,宓氏便一直存在。”
宓元連連點頭,不過看得出他並不在意這番說辭,反而有一種將要解脫地快樂,“這麼多年我也想求個明白,現在終於明白了,也便沒有遺憾。”
藍鈺瑤小舒了一口氣,不再說話看著他走進那間破落地廂房,沒一會,捧著一個大大的盒子出來。走到藍鈺瑤面前,示意她坐下,自己也坐下,那盒子就擔在‘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