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九言道:“事情可能比您想的還要糟糕,一兩句說不明白,等開堂審理的時候,您就知道了。”
“另外,他今年十幾?”杜九言問道。
常班主回道:“他到我這裡來的時候是十個月,現在是十六歲。”
“十四!”常柳說話了,聲音涼涼地道:“我要到明年三月,才滿十五歲。”
杜九言看著常柳忽然笑了,“你是算好時間了?”
常柳又不說話了。
“怎麼了?”常班主問道:“年齡和他做的事,有什麼關係?”
杜九言道:“這關係著,他是判斬立決,還是絞監候!”
“什麼?”常班主驚的說不出話,他身後的孩子們也一個個面露駭然,凌戎問道:“是常柳放火的嗎?”
杜九言頷首,“是他放火的,我們親眼所見。”
“你這個混蛋!”泡桐指著常柳罵道:“你為什麼要放火燒自己的家,你把東西都燒了我們怎麼辦,吃什麼喝什麼,你想把班主氣死,把弟弟們都餓死嗎?”
常柳涼涼地看了一眼泡桐,又垂著眼眸。
“彆氣了,指責對於他來說,沒有任何意義!”杜九言和大家道:“什麼話白天說,都去歇著。”
她說著頓了頓,和單德全道:“單捕頭,先將人帶回衙門關上。”
“你要是打撿著打不死的地方打,別把人弄死了,到時候說不清楚。”杜九言道。
單德全踹了一腳常柳的腿,道:“這個畜生,我恨不得一刀結果了他。”
“走!”他說著,拽著常柳的衣領,將他拖出了院子。
杜九言請大家回去睡覺,她點了點燈重新進了行頭房。
“直接扯著戲服點火的。”跛子指著原本掛了一排幾十件漂亮戲服的地方,現在已全部化作了灰泥,“幸好沒有桐油,否則火也難救回來。”
杜九言站在灰燼裡,凝眉道:“你說,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陰暗的人,做事不需要冠名堂皇的理由。”桂王道。
是啊,陰暗的人,可能只因為一件普通人根本不在意的小事,就會做出喪心病狂的事情。
“杜先生,”常班主套了一件棉襖,縮著手恍惚地站在門口,聲音沙啞地問道:“火,真的是柳兒放的嗎?”
杜九言點頭。
“可是……可是他一直都很乖,對哥哥弟弟們,對我們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