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五月，我給整個公司都放了五天的假，買好兩張機票，準備送李冉一個驚喜。

我知道他想去莫斯科很久了，但因為我之前實在太忙，他也就一直沒提。

我想著總要陪他去一次，我總是捨不得他失望。正好公司大部隊已經轉到國內，聖彼得堡的事情已經沒剩多少，我也能由著私心放幾天假，在夏天還沒結束前，陪他去玩一玩。

當天晚上，李冉迷茫地看著我拖出一個小行李箱，隨手塞了點衣服，然後發出了真誠的疑問：“這麼點行李，不夠吧？”

我鄭重其事地拍拍一隻手就能提起來的行李箱，“這是一趟說走就走的旅行——帶錢就好。”

“行，”李冉笑了，從沙發上站起身，拎走我手裡的箱子，“那就走。”

飛機起飛時，我看著窗外不斷縮小的城市，轉頭問他，“你知道我們要去哪嗎？”

李冉老神在在地搖頭：“不知道。”

“真不知道？”

“嗯……”雖然是疑問句，他的語氣卻很篤定，“莫斯科？”

我好奇地追問：“為什麼是這裡？”

他猜對了，但我從頭到尾都沒告訴過他目的地。

李冉手指不安分地戳戳我的臉，在我抓到他之前又迅速收了回去，“因為我想去這裡。”

我佯裝生氣瞪他：“你倒是自信。”

“好吧。”李冉沖我笑笑，先按住了我的雙手，“其實是我看到了機票。”

我：……

手被按住了沒法打他。

這個王八蛋。

不知道我的哪個表情戳中了他的笑點，他一下笑得停不下來，只能死死捂住嘴，不讓笑聲影響到其他乘客。

我被他搞得莫名其妙，但看他笑得那麼開心，眉眼彎彎像窗外的月亮，一時間也跟著樂起來。

飛機已經躍上高空，平穩地航行在黑夜裡，遠方亮起熹微的晨光，太陽就要升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