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所有的事物都是守恆的。

比如說我在網上抽獎一抽一個中，現實裡就會非常倒黴。再比如，我萎靡了一個月，然後一語成讖，開啟了未來忙碌的每一天。

自從開始認真學習和生活，每天是腳不沾地，圖書館公司兩邊倒騰，叼著麵包夾著書奔跑在路上是常態。

熬夜也是一回生二回熟，打不完的電話推不完的酒局，最忙時連李冉都會忘得一幹二淨，數不清有多少次他打電話催我回家，而我還在奔波了。<101nove.ara笑我，“哪有這麼狼狽的留子和總裁。”

只偶爾遇上可以偷閑的週末，我也會拎出幾個小時陪李冉窩在家裡，一人抱著一隻貓，躺在沙發上，品味著從窗外漫進來的陽光，一句話也沒有，舒服得睜不開眼。

<101nove.ara那個家，替我給海棠樹澆水。假期就拉著我在街上晃一晃，去各個景點看一看，買一堆小玩意帶回家。

李冉的工作是個謎。我總是看見他在敲電腦，卻不知道到底是在幹什麼。

李冉的手很好看，卻有點蒼白。青色的血管像蔓延的荊棘，纏住他的手腕。

他敲程式碼時和彈琴一樣優雅。這雙手適合在琴絃上翻飛，也適合在鍵盤上起落，留下乒乒乓乓的旋律。

他偶爾會彈起那首《活埋》。這首曲子被他寫進了筆記本，那個筆記本裡到處是我看不懂的公式和符號，中間夾雜著幾面不知從哪撕下來的紙，上面記錄著他從前寫的曲譜。

紙張泛了黃，頁面微微卷起，皺皺巴巴。我小心翼翼地將紙撫平，單獨拿出來整理好，鎖進抽屜。

我們在家裡種上了各種各樣的盆栽，除了那棵發財樹是我有天去公司的路上掉了一百塊錢，太過氣憤特意買回來的，其餘都是李冉的傑作。

他種了很多月季，還有零零散散的水仙、百合、山茶，擺滿了整個陽臺，但是沒有玫瑰。

李冉說，他有點分不清月季和玫瑰。

早上起來，每株植物都沐浴在晨熹下，奼紫嫣紅一片，格外溫馨。

臥室也沒空著，窗臺上放了大大小小的多肉，入目全是綠油油。

我忙的腳不沾地時，李冉倒是能把兩邊的屋子都打理得井井有條。

日子就這麼慢悠悠地過去，一晃就是一個季節，在我大汗淋漓奔跑在去公司和圖書館的路上時，在李冉敲著鍵盤慌裡慌張卡點提交材料時，在我們誰都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