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剜過去一眼,“當初誰放的話,這是他地盤,若想鬧事,便讓我有去無回?”
掌櫃說人家紅口白牙,雲清寧卻憑直覺,相信這個突然出現的客商。
眾人又被鼓動起來,有人甚至衝到櫃檯前,將上頭擱著的一個算盤狠狠撂到了地上。
主簿只得又折回來,還是那一句,“各位稍安勿躁,這事交給官府,總會有個交代。”
“官府更不能信,在下去鳴鼓申冤,一個、二個都不管。後頭我才打聽到,掌櫃早就把那些人買通。勸你們以我為戒,還是忍氣吞聲,免得受皮肉之苦。”客商說到最後,忍不住嘲諷一句。
沒想到被指鼻子罵,主簿臉色瞬間鐵青。
赫連城漫不經心地用手指敲著桌子,只等著這些人,如何把戲唱下去。
掌櫃眼珠子又轉了轉,朝著主簿瞟了一眼,示意他抵擋一番。
“為何受害的都在地字號房,喝了你們送的水就人事不知。”此時說話的是赫連城身邊的一個侍衛。
“人家是看人下菜碟,住得起天字號房的,誰沒點根基。哪些人能惹,哪些人不能惹,他們門兒清。”客商嗤笑。
雲清寧終於明白,為何被赫連城帶到他的房間,自己一點都不知道。她昨晚回來渴得要命,將桌上一壺茶全都喝了。
“主簿大人,這無憑無據遭人汙衊,小的百口莫辯。”掌櫃擺出受了委屈的無奈。
主簿心頭早窩上了火,這會兒衝著身後人道:“將那信口雌黃之人抓起來,莫非是與盜賊同夥,想要栽贓到無辜之人身上。”
眾人一片噓聲,盜賊還沒抓住,倒把個說實話的給宰了。
“果然是福來客棧的地盤。”赫連城終於開了口。
“這位公子瞧著也是正氣凜然之人,在下十分佩服,不過此事你並不知原委,不如少發些議論。”主簿這話裡便帶上了警告。
掌櫃面上露出一絲得意,“這案子已經交給縣府處置,本就與福來客棧無關,若有人想要鬧事,本店便不奉陪,各位請走吧!”
看來是有冤無處伸,那些昨晚中了招的,個個氣得肺都要炸了。
沒人注意到,赫連城微微抬了抬手,隨後道:“這案子今日不審結,誰能服氣?”
說話間,兩名侍衛押著個黑衣人,從樓下走了下來。
所有人都愣住,盜賊居然已被抓住了。
掌櫃明顯臉皮抽搐了一下。
“認識他嗎?”赫連城衝著掌櫃問道。
掌櫃不知道在想什麼,半天不吱聲,最後一咬牙,“不認得。”
“若不認得,如何做到裡應外合?”
赫連城一臉諷笑,又掉過頭問那黑衣人,“還是不肯說實話?”
黑衣人被摁在地上,也是緊閉了嘴。
昨晚赫連城親手抓到這人時,這人還百般狡賴,顯然是不見兔子不撒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