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時潯這廝,平日裡不見得,今兒個她隨意出來賞個梅花就氣了。
果然是從醋壇子裡出來的。
“夫君,我們去赴宴吧。”沈娥生怕謝時潯又要做出什麼事來,忙伸手拉了拉他袖子,溫聲道。
意料之外的,謝時潯並未應聲,反倒是低低笑了下,柔聲垂眸瞧著沈娥道。
“夫人稍待。”
天上又落了細雪,梅園由月洞門入,此時細雪飄零,梅色愈發盛。
謝時潯一身紫衣踏雪,擦過一側靜默立著的蕭卿和,提步朝前邊的梅樹上,折下一枝梅枝。
細瞧,那梅枝極豔,花瓣上還帶著粼粼水光。
隨即,謝時潯折枝而歸,落到沈娥跟前。
沈娥微愣,就見面前人抬手,將梅枝穩穩插進她發裡。
“夫人比之梅枝,美甚!”
耳畔驟然落下一句柔音,沈娥交疊在袖袍中的指尖倏然一緊,怔愣的抬眼,心髒猶如被這枝梅枝穿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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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這世上也會有烏先生得不到的東西?”
“……太子殿下應該知曉,這世道多話的人,下場都不會怎麼樣。”
蕭卿和站在宮中高樓處,憑欄遠望,正好可以瞧見那“噠噠……”離去的馬車。
周子淵突如其來的話,將他眼底的深沉打碎。半晌他才微微斂眉,側身向後抬眼。
周子淵著一身杏黃色莽紋寬袍,款步走來。
“孤倒是有些好奇,那位太常卿夫人,究竟是個怎樣的妙人?春熙宴上引得謝時潯雨中抱她賞花,宮宴前為她折枝插發,如今就算宴席散了,也有我們堂堂‘國師’憑欄遠送……這等手段,孤委實佩服!”
“你只需知曉,你今後若動她,那你這太子之位也無需再坐了。”
蕭卿和沒再繼續聽,只擦身過去冷冷落下一句。
話罷,周子淵眼底的玩味倏然消散,眸底覆上深深的冷,以及一絲嗜血的殺意。
“國師大人,樓蘭使還在偏殿等候,您不去見見?”
蕭卿和抬步的動作微微一頓,卻未回應,只是朝偏殿方向去了。
“國師?也早晚會是我階下囚。”
周子淵盯著人進了偏殿,才用舌尖抵著唇狠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