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走到陳潁身前,說道:“在下賀海,表字不群,昨日在酒樓與人口角,一時口不擇言冒犯了子陽兄,還請子陽兄諒解。”
說完賀海深鞠一躬。
何昭在一旁拂鬚笑道:“子陽,昨日之事誤會一場,不群素來敦厚好學,又與老夫有些親戚情分,不若趁此機會冰釋前嫌。”
陳潁避而不答,笑道:“不群,‘君子群而不黨,小人黨而不群’,好字!”
賀海臉色漲紅,憤聲道:“就運算元陽兄不願原諒我,又何必辱我!”
“不群兄誤會了,我可沒半點折辱你的意思。
世上鮮有真正的君子,多是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罷了,比起偽君子,我更欣賞真小人,是以覺得‘不群’二字甚好,不與偽君子合群,謹守自己的真性情。”
陳潁一本正經把賀海忽悠的一愣一愣的。何昭看不下去了出聲道:
“子陽,不群他是真心來向你道歉的,當時是他的同窗言語對你不敬,不群無奈應了兩句,並非故意冒犯你。總不好因為這點誤會傷了和氣,不如就諒解他這次,子陽你意下如何?”
陳潁笑道:“首輔大人言重了,潁本來就沒怪罪不群兄,年輕學子意氣風發說幾句狂妄之言實屬正常,不氣盛還叫年輕人嗎,首輔大人您說是不是?”
“年輕人確實氣盛,說話做事欠缺考慮,所以才要有師長常在身邊教誨。”何昭笑道,“既然子陽寬宏大量不與你計較,還不快謝過。”
陳潁道:“不忙謝,我雖能體諒不群兄的氣盛,但不群兄昨日之舉相當於是向我下了戰書,為了陳家的顏面,也為了我自己的心境通透,這一戰我應下了。
只可惜我並未報名參加此次會試,倒是不能在科場上不群兄一較高下了。等到殿試之後,狀元宴上,我們再一較高低,不群兄意下如何?”
賀海本就不服陳潁,素日裡常說些貶低陳潁的話,這也是為何與他同行的學子會在賈璉提起陳潁時出言譏諷辱罵。這次前來賠罪也是何昭逼著他來的,非是他的本意。如今陳潁提出比試,豈非是給了賀海踩著陳潁揚名的機會,賀海自然是連忙答應。
何昭本還想緩和一下兩人的關係,誰知賀海不假思索就應下了狀元宴的比試,只得心中一嘆:也罷,等比試之後,不管誰輸誰贏,都給陳潁一個交代,總之不能讓陳潁被皇帝拉攏了去。
盞茶未盡,有小廝進來稟報:“爺,大皇子殿下來了。”
何昭笑道:“看來子陽有貴客登門,那老夫就不叨擾了,有空來老夫府上喝茶。”
陳潁起身相送,何昭又道:“不必送了,老夫在這尚德坊住了幾十年,路熟。”
陳潁道:“那首輔大人慢走,大皇子殿下還等著見我,恕不遠送。”
出了陳府,賀海忍不住道:“那陳潁未免太猖狂了些,連您的面子都不給。”
“閉嘴,還不是你惹出的事情。”何昭喝道,“你懂什麼,昨日皇上才召見陳潁,今日又賜下厚賞,若是陳潁此時輕易與我們冰釋前嫌,那才是愚蠢。
和陳潁的比試,能贏最好,輸了也無妨,但絕不能丟臉,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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