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勞。”女大夫道了聲謝,提筆改藥方。
剛擱筆,迎春的另一個丫鬟繡橘就端著藥打外邊兒進來。
“姑娘,該吃藥了。”
看著繡橘臉上沾了些黑灰,還帶著不知是被嗆的還是被燻的淚痕,陳潁將按著新方子重去煎藥的話嚥了回去。
繡橘將藥端到迎春跟前兒,迎春半坐起身,接過藥碗,眉頭都未曾皺一下,便分兩口將黑乎乎的藥汁喝完了。
陳潁看的嘴裡發苦,那碗藥聞著都苦,可別說是喝了,迎春這二木頭之名真不是蓋的。
“司棋,還愣著做什麼,去給你家姑娘取些糖來。”陳潁催道。
司棋先是一愣,然後帶著些委屈和憤怒說道:
“我們姑娘這個月份的糖都被奶嬤嬤拿回去給她孫兒了。”
聽到司棋說這個,迎春忙道:“不過幾塊糖罷了,她要拿就給她便是,省事些好。寧可沒有了,又何必生事?”
說起迎春的奶孃,繡橘也是氣惱,見迎春一點兒氣性的沒有,更是著急。
“姑娘怎麼這樣軟弱?都要省起事來,將來連姑娘還騙了去。”
迎春低頭擺弄被角,也不言語。
最後還得女大夫從藥箱裡去了一油紙包的糖塊兒。
“我這糖常備在箱裡,有時病人吃藥怕苦我就拿出來,姑娘要是不嫌棄,就含一塊兒解解苦。”
繡橘忙感謝著接了,喂到迎春嘴邊。
陳潁默默看著,雖什麼也沒說,但心裡已經想好了,待會兒便去找賈璉,讓他出面治一治這個無良欺主的奶孃。
出了迎春住處,陳潁對鴛鴦道:
“二妹妹奶孃的事,還請鴛鴦姐姐先別告訴老太太,等我託璉二哥出面,若是不行再煩老太太懲治。”
鴛鴦點頭笑道:“還是陳大爺心細,我聽您的。”
之所以叮囑鴛鴦先別告訴賈母,是為了迎春好,若是賈母知道了這等奴大欺主的事,為了賈家臉面,定然是要處置的,但這一處置,迎春的臉面就不剩什麼了。
回到榮慶堂陪著賈母嘮了會兒嗑兒,陳潁作辭,便往外院打聽賈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