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回聽他說完這些話,整個人已經有些呆住,他沒想到兩人已經到了如今這地步,他卻還將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記得這樣牢固。
最重要的是,被他這樣一說,她竟覺得,好像當真是自己的錯一般,是她喜歡上他喜歡得太慢,以至於叫他受了委屈。
“從前的事,您就別提了吧,這時候拿出來說,又有什麼意思呢,我對小爺的那些話都不是真心,您就別醋了吧。”
聽見‘不是真心’幾個字,皇帝心中一時間無比熨貼,同時一伸手,將荷回攬到自己懷中坐著,得寸進尺地問:
“對他不是真心,那對朕就是了?”
荷回全然不知兩人的話題是如何拐到這上頭的,但還是點了點頭。
她瞧見皇帝的眼睛亮了亮,抱著她嘆道:“好孩子。”
“既然喜歡朕,那你還當真再捨得出宮去?”
荷回頓了一下,抬頭,撇了撇嘴道:“原來繞了這麼一大圈,您是在這裡等我呢。”
她語氣不自覺帶上一股連她自己都沒注意到的嬌嗔,“還是做皇帝的,這般算計小姑娘,叫人怎麼說。”
皇帝喜歡她這麼同自己說話,像是羽毛似的,一個勁兒地在他心尖兒上掃。
“還不是因為這個小姑娘太過叫人操心,左盼右顧的,這也怕那也怵,總是要人推著才往前走,朕不一步步逼近算計著,可怎麼成?”
這話叫荷回一時沒了言語,手指在剛換好的鴛鴦被上不自覺扣弄著。
皇帝輕拍著她脊背,道:“朕知道你在怕什麼,如今朕明明白白告訴你,你擔心的情況,斷不可能發生。”
荷回停下動作看他。
皇帝:“如今宮裡已經知曉咱們的事,紫禁城你是出不去了,既如此,還不如好好待在朕身邊,做朕的皇貴妃。”
荷迴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沒有說話。
皇帝也不腦,輕輕拍了拍手。
荷回下意識回頭,只聽外間一陣腳步聲響起,卻是王植手捧著一道聖旨進來,在不遠處站定,身後還跟著些許宮人。
荷回不明白是什麼意思,看向皇帝。
皇帝只是含笑不語。
“聖上有旨。”王植緩緩將聖旨開啟。
荷回愣了一下,從皇帝身上下來,緩緩跪了下去。
王植:“唯長武十四年歲次己醜元月甲戌朔初二十日。皇帝制曰:朕袛承大統,仰率聖謨,永唯王化之基,實系彜倫之重......爾沈氏懿哲徽明,端莊誠一,和惠本乎天性,靜順合於坤柔。惟乃令猷,章膺顯冊,特封爾為皇貴妃。往服訓詞,永膺福錄。欽哉!”1
荷回已經呆住了,她本以為皇帝說的封她為皇貴妃的話,不過是口頭上說說而已,做不得真,畢竟後宮中的最高位分也就是淑妃的妃位,連貴妃這等尊貴至極的位份都無人擔得,更何況離皇後只一步之遙的皇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