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擺著不是一般人,說不定將來有大造化。
事實上,誠益夫人想錯了。
荷回不是不害怕,而是被嚇傻了。
她木然地照著往日學的規矩下跪問安,又呆呆被叫起,四肢痠麻,已經不屬於自己。
到了此刻,不用摸,她便知道,自己脊背已經沁滿冷汗。
皇帝太嚇人了。
即便從昨日被通知要面聖起,心裡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可臨了了,真到了禦前,還是不免心跳如鼓。
皇帝並不像她想的那般,是個白發蒼蒼形容可怖的老頭兒。
相反,他瞧起來很年輕,最多不過而立之年的模樣。
容色俊美,眉眼深邃,穿一身大紅通袖龍袍,隨意往那裡一坐,自有一股旁人沒有的淡雅斯文。
最關鍵的是,他生得與寧王竟六七分相像。
方才在外頭,遠遠瞧見龍椅上的身影,她竟險些認錯了人,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裡頭竟有兩位寧王!
除此以外,這位皇爺的聲音也同寧王十分相像,方才他開口,她竟下意識想去瞧身邊的李元淨。
想來是父子,如此相像,也是尋常。
只是......荷回沒忍住,抬頭小心覷看皇帝。
皇爺他,好似並不喜歡自己。
從她進屋起,他望向自己的眼神便不大對勁。
究竟哪裡不對勁,荷回說不上來,只知道那感覺非常不好,叫她下意識想逃離。
正要收回視線,不期然卻被男人抓了個正著,皇帝的目光與她的相碰,像一層冰,冷冽駭人。
荷回飛快低頭,下意識打了個冷顫,同時暗暗在心裡提醒自己。
往後定要離這位天子遠一些。
今日誠益夫人進宮,太後高興,留她在宮裡小住一晚,並通知鐘鼓司叫來戲班,在雨花閣內唱戲,荷回作為小輩兒自然一直作陪。
幸好皇帝早早離去,席上氣氛輕松許多,不再同晌午一般沉悶。
荷回本想同寧王說說話,可席上一直不得空,終於見李元淨出去,荷回便藉口換衣裳,也溜了出來。
然而或許是天色將晚,荷回眼睛不大利索,竟將人給跟丟了。
問寧王在何處,一個眼生的宮人指向雨花閣不遠處的一間耳房。
荷回過去,敲了敲門,無人回應。
大著膽子推門進去,一隻腳剛踏進門檻,便被人抓了手腕按在牆上。
荷迴心頭忽然打了個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