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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初見 (1 / 3)

第二章 初見

趙濯靈走後,閑坐榻邊的弘業帝神情茫然,眼前寂靜幽暗的大殿逐漸消失,被亭臺花木所覆蓋,遠處綠波蕩漾,折射出彩色的碎光。秋日傍晚的陽光灑在一望無際的太液池上,池中坐一小島,曰蓬萊山。島上建一寬亭,曰太液亭。亭子周圍擺滿了菊花,陣陣清香飄入亭中,混著酒香,縈繞在賓客們鼻尖。眾人或擎盞,或垂首,或擊節,皆聚精會神地聆聽來自前方的樂聲。長案末端的坐榻上,一男子正撫琴獨奏。他半低著頭,右手五指在七絃之間滾奏,指法令人眼花繚亂,就連力度最弱的無名指也十分靈敏,左手則輕盈地滑動,進退自如。其運指之美觀,與密集的繁聲具有同樣的可欣賞性,足見功力爐火純青。演奏者也沉浸在自己締造的聽覺盛宴中,他微閉著雙眼,偶爾揚起的臉上流露出陶醉的神色。指停曲罷,他仍保持著這副姿態,久久不能抽離,直到撫掌聲將他拉回現實,抬眸望去,只見長案末座的年輕女郎笑吟吟地看著自己,眼睛比日光下的池水還亮。此女離自己最近,約莫一丈距離,著五品緋袍,未戴蹼頭,僅簪銀,素面朝天,杏眼櫻唇,白膚耀眼,一看就是南人,也是今日宴上皇帝之外唯一的女子。她腰間蹀躞帶頗為乍眼,一邊懸著個小巧的白玉酒壺,縮頸圓腹,通體無紋,做工精細。另一邊掛著把刀子,鑲著西域寶石,和酒壺一樣,都是宮廷造物。如此,便不難猜出對方身份,他翹唇一笑,“趙女史有何指教?”趙濯靈回頭朝上座一揖,再轉來對男子道:“聖人在上,臣豈敢妄言,只是有感於大王琴藝高絕,一時失禮忘形了。”長案另一端的永定帝朗笑,“趙卿和昌王都是樂痴,卿不妨直言。”亭中視線皆彙於趙濯靈一身,她看向昌王李盈,徐徐道:“素聞大王是音律大家,臣今日聞此曲,如聽天外之聲。此曲起始優雅輕快,泛音清脆高遠,如梅菊在寒風中盛放。後曲調轉急,如花兒迎風挺立,高潔不屈。清聲奏清物,當為淩霜音韻。”李盈淡笑頷首,目光溫煦,“趙女史知音,你我今日才相識,實為可惜。”說著站了起來,甩著大袖走回永定帝左手邊的原位,步態優雅…

趙濯靈走後,閑坐榻邊的弘業帝神情茫然,眼前寂靜幽暗的大殿逐漸消失,被亭臺花木所覆蓋,遠處綠波蕩漾,折射出彩色的碎光。

秋日傍晚的陽光灑在一望無際的太液池上,池中坐一小島,曰蓬萊山。島上建一寬亭,曰太液亭。亭子周圍擺滿了菊花,陣陣清香飄入亭中,混著酒香,縈繞在賓客們鼻尖。眾人或擎盞,或垂首,或擊節,皆聚精會神地聆聽來自前方的樂聲。

長案末端的坐榻上,一男子正撫琴獨奏。他半低著頭,右手五指在七絃之間滾奏,指法令人眼花繚亂,就連力度最弱的無名指也十分靈敏,左手則輕盈地滑動,進退自如。其運指之美觀,與密集的繁聲具有同樣的可欣賞性,足見功力爐火純青。

演奏者也沉浸在自己締造的聽覺盛宴中,他微閉著雙眼,偶爾揚起的臉上流露出陶醉的神色。

指停曲罷,他仍保持著這副姿態,久久不能抽離,直到撫掌聲將他拉回現實,抬眸望去,只見長案末座的年輕女郎笑吟吟地看著自己,眼睛比日光下的池水還亮。

此女離自己最近,約莫一丈距離,著五品緋袍,未戴蹼頭,僅簪銀,素面朝天,杏眼櫻唇,白膚耀眼,一看就是南人,也是今日宴上皇帝之外唯一的女子。

她腰間蹀躞帶頗為乍眼,一邊懸著個小巧的白玉酒壺,縮頸圓腹,通體無紋,做工精細。另一邊掛著把刀子,鑲著西域寶石,和酒壺一樣,都是宮廷造物。

如此,便不難猜出對方身份,他翹唇一笑,“趙女史有何指教?”

趙濯靈回頭朝上座一揖,再轉來對男子道:“聖人在上,臣豈敢妄言,只是有感於大王琴藝高絕,一時失禮忘形了。”

長案另一端的永定帝朗笑,“趙卿和昌王都是樂痴,卿不妨直言。”

亭中視線皆彙於趙濯靈一身,她看向昌王李盈,徐徐道:“素聞大王是音律大家,臣今日聞此曲,如聽天外之聲。此曲起始優雅輕快,泛音清脆高遠,如梅菊在寒風中盛放。後曲調轉急,如花兒迎風挺立,高潔不屈。清聲奏清物,當為淩霜音韻。”

李盈淡笑頷首,目光溫煦,“趙女史知音,你我今日才相識,實為可惜。”說著站了起來,甩著大袖走回永定帝左手邊的原位,步態優雅,又有幾分不羈。

趙濯靈隔著長長的食案看著他,又看了看永定帝,但笑不語。

女帝摩挲著酒盞,對眾臣道:“今日乃重陽佳節,往年重九宴都在麟德殿,今年搬到太液亭來,在座除了幾位重臣,便都是宗室子,你們不必拘束。”

眾人拱手拜謝。

她揮揮手,“酒宴豈可無詩?適才昌王所奏,甚是應景,諸位何不賦詩以和?”

話音一落,右手邊的壯碩少年揪著眉頭道:“阿姐明知臣弟不好文事,出此題不是為難臣弟嘛!”

李巽搖了搖頭,“那你便認罰吧。”

越王李裕二話不說,端起酒盞一飲而下,向眾人展示空杯,看著亭中不少躍躍欲試的目光,冷笑道:“輪到你們了。”

數月來,永定帝要退位的傳言四散,朝中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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