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絕食
漆紅大柱散發著幽暗的香氣,來自西域的香料能驅蟲辟邪,當年因香料塗牆被彈劾奢蕩的昌王登基為帝後,一改往日做派,整座宮城裡,只有承歡殿以椒為漆。才過去三年,味道並未散去,平時離得遠不覺得,現在咫尺之近,趙濯靈被燻得想吐。自脖子往下,直至腳踝,她的身子被寬大的布條纏在柱子上,只空著小腹。李盈負手站在她面前,微低著頭,試圖直視她的雙眼。他的臉色和黑袍一樣沉。二人早已平靜下來,換以眼神對峙,俱等對方先敗下陣來。趙濯靈絲毫沒有作為被縛者的自覺,了無遽容,嘴角扯開一條嘲弄的弧線,生出幾分邪氣,和清麗的面龐格格不入。她屈著嘴角,“有能耐,你就綁著我一輩子。”“那我可捨不得,”李盈伸手欲撫她的臉頰,“隔段時日就要鬧一出,真拿你沒法子。”趙濯靈別過臉,冷靜道:“我不想生事,但你誆我,還讓我懷了這孽種,別忘了我當初怎麼和你說的。”他垂下手,摸向她的肚子,“這是你的親生骨血。”她被觸電一樣掙紮道:“把他弄走。”他搖搖頭,“那你的命也沒了,我不能冒這個險。”“他到底怎麼來的?上元夜出宮後,你讓那些道士來裝神弄鬼做什麼?回宮路上我睡著了,你究竟使了什麼手段?”空曠的殿中陷入沉寂,僕婢都被遣在外面。李盈直起身子,指腹捏著自己的指骨,“你不通情愛,我教你而已。”趙濯靈譏笑,“教我?”他倒是冷靜,“你乃異端,世俗不容,我救你回正途而已,若在民間為婦,你早就被燒死了。”“那我還得謝謝你了?”“你安分些就好。”“只要你別煩我,我自會安分!”“煩你?”李盈幹笑,“天下不知多少人盼著我‘煩‘他們。”“我不是異端嗎?別拿我和那些人比。”他嗤笑一聲,“對,對,對,就你趙濯靈清高,你出塵高潔,當初怎麼攀附李文殊、短短數年從小小的揚州參軍做到京城五品郎官的?”她臉漲得通紅,怒道:“我與先帝以性情相交,她惜我才華,願成全我,而不是像你,毀我一生!在你眼中,女人的才華只是和美貌一樣的點綴,娛人而已。其實男人也一樣,才華必須供…
漆紅大柱散發著幽暗的香氣,來自西域的香料能驅蟲辟邪,當年因香料塗牆被彈劾奢蕩的昌王登基為帝後,一改往日做派,整座宮城裡,只有承歡殿以椒為漆。
才過去三年,味道並未散去,平時離得遠不覺得,現在咫尺之近,趙濯靈被燻得想吐。自脖子往下,直至腳踝,她的身子被寬大的布條纏在柱子上,只空著小腹。
李盈負手站在她面前,微低著頭,試圖直視她的雙眼。他的臉色和黑袍一樣沉。
二人早已平靜下來,換以眼神對峙,俱等對方先敗下陣來。
趙濯靈絲毫沒有作為被縛者的自覺,了無遽容,嘴角扯開一條嘲弄的弧線,生出幾分邪氣,和清麗的面龐格格不入。
她屈著嘴角,“有能耐,你就綁著我一輩子。”
“那我可捨不得,”李盈伸手欲撫她的臉頰,“隔段時日就要鬧一出,真拿你沒法子。”
趙濯靈別過臉,冷靜道:“我不想生事,但你誆我,還讓我懷了這孽種,別忘了我當初怎麼和你說的。”
他垂下手,摸向她的肚子,“這是你的親生骨血。”
她被觸電一樣掙紮道:“把他弄走。”
他搖搖頭,“那你的命也沒了,我不能冒這個險。”
“他到底怎麼來的?上元夜出宮後,你讓那些道士來裝神弄鬼做什麼?回宮路上我睡著了,你究竟使了什麼手段?”
空曠的殿中陷入沉寂,僕婢都被遣在外面。
李盈直起身子,指腹捏著自己的指骨,“你不通情愛,我教你而已。”
趙濯靈譏笑,“教我?”
他倒是冷靜,“你乃異端,世俗不容,我救你回正途而已,若在民間為婦,你早就被燒死了。”
“那我還得謝謝你了?”
“你安分些就好。”
“只要你別煩我,我自會安分!”
“煩你?”李盈幹笑,“天下不知多少人盼著我‘煩‘他們。”
“我不是異端嗎?別拿我和那些人比。”
他嗤笑一聲,“對,對,對,就你趙濯靈清高,你出塵高潔,當初怎麼攀附李文殊、短短數年從小小的揚州參軍做到京城五品郎官的?”
她臉漲得通紅,怒道:“我與先帝以性情相交,她惜我才華,願成全我,而不是像你,毀我一生!在你眼中,女人的才華只是和美貌一樣的點綴,娛人而已。其實男人也一樣,才華必須供皇權驅使,否則不如摧毀,對嗎?”
李盈眼神紛亂,聽到譏諷之辭,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掌揮落旁邊架子上的擺件,猶不解氣,又踢飛了香爐。
一陣乒乒乓乓後,他指著趙濯靈說:“今日起,你就待在承歡殿,哪兒也不許去。”
她冷哼一聲,“你除了施暴和囚禁,還會什麼?老天讓你做男人、做皇帝,就是來對付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