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驚雷
楊氏觀察著趙濯靈的臉色,“內衛掌耳目和間人,通傳訊息,只受皇命驅使,獨立於朝官之外。我很久後才知道家父的這層身份。”見趙濯靈呆在原地,不發一言,她繼續道:“先帝退位,按理說,由新帝接管內衛,但先帝帶走了一支精銳,這支精銳由內衛大將軍親手培植,據說有神人之能,如今和先帝遁隱江湖,不知所蹤,無異是一把懸在弘業脖子上的刀,他如何安心?”一席話打過來,趙濯靈艱難開口:“所以,他要整飭內衛,除掉舊人,比如令尊?”“家父效忠崇宣帝和先帝,自然被弘業懷疑,他又怎會立慎兒為太子?這些事,我知道得太遲,白走了錯路,中了弘業和楚氏的奸計,連累了父親,連累楊氏一門。”她滿臉愧悔之意。趙濯靈掐著手心,“關於內衛,你還知道多少?”楊氏搖搖頭,“我只知道這些,內衛之事都是絕密,家父不肯多說,這些還是他離京之前告訴我的,讓我莫再犯糊塗。”“那你為何告訴我?只是為了託孤?景雲道士的混妄之語,你何必放在心裡?”“沒有他的授意,景雲道士會說那些話嗎?家父從前就不待見他,又不肯說出先帝和內衛精銳的去向,以致李盈恨毒了我們楊家。”楊氏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傾身道:“你現在應該明白,慎兒對你兒子沒有威脅。如果我猜的不錯,你兒子就是未來的儲君,寡慾的母親,單薄的外家,這就是李盈要的太子。我和慎兒再無翻身之機。我只求你,求你庇佑他們兄妹。”趙濯靈看著她,“只要我活著,就不會同意四郎入主東宮。至於慎兒和玄芝,他們畢竟是他的親生兒女……”“皇家骨肉相殘,你知道的還少嗎?慎兒是長子,本就在風口浪尖,至今,前朝還有不少人請立他為儲,他們這是害他、把他推向絕路啊!”趙濯靈推掉她的手,“我不會再薦慎兒為儲,我在一日,就會照拂他們一日。”對方警惕道:“難道你還想離開他?”“離開?我能去哪兒?”趙濯靈自嘲。“我勸你死了這條心,他不會放過你的,你不瞭解他,”楊氏鬆了手,“他以前有匹愛馬,越王求了幾次,他都不給,最後還是先帝張口,才送了出去…
楊氏觀察著趙濯靈的臉色,“內衛掌耳目和間人,通傳訊息,只受皇命驅使,獨立於朝官之外。我很久後才知道家父的這層身份。”
見趙濯靈呆在原地,不發一言,她繼續道:“先帝退位,按理說,由新帝接管內衛,但先帝帶走了一支精銳,這支精銳由內衛大將軍親手培植,據說有神人之能,如今和先帝遁隱江湖,不知所蹤,無異是一把懸在弘業脖子上的刀,他如何安心?”
一席話打過來,趙濯靈艱難開口:“所以,他要整飭內衛,除掉舊人,比如令尊?”
“家父效忠崇宣帝和先帝,自然被弘業懷疑,他又怎會立慎兒為太子?這些事,我知道得太遲,白走了錯路,中了弘業和楚氏的奸計,連累了父親,連累楊氏一門。”她滿臉愧悔之意。
趙濯靈掐著手心,“關於內衛,你還知道多少?”
楊氏搖搖頭,“我只知道這些,內衛之事都是絕密,家父不肯多說,這些還是他離京之前告訴我的,讓我莫再犯糊塗。”
“那你為何告訴我?只是為了託孤?景雲道士的混妄之語,你何必放在心裡?”
“沒有他的授意,景雲道士會說那些話嗎?家父從前就不待見他,又不肯說出先帝和內衛精銳的去向,以致李盈恨毒了我們楊家。”
楊氏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傾身道:“你現在應該明白,慎兒對你兒子沒有威脅。如果我猜的不錯,你兒子就是未來的儲君,寡慾的母親,單薄的外家,這就是李盈要的太子。我和慎兒再無翻身之機。我只求你,求你庇佑他們兄妹。”
趙濯靈看著她,“只要我活著,就不會同意四郎入主東宮。至於慎兒和玄芝,他們畢竟是他的親生兒女……”
“皇家骨肉相殘,你知道的還少嗎?慎兒是長子,本就在風口浪尖,至今,前朝還有不少人請立他為儲,他們這是害他、把他推向絕路啊!”
趙濯靈推掉她的手,“我不會再薦慎兒為儲,我在一日,就會照拂他們一日。”
對方警惕道:“難道你還想離開他?”
“離開?我能去哪兒?”趙濯靈自嘲。
“我勸你死了這條心,他不會放過你的,你不瞭解他,”楊氏鬆了手,“他以前有匹愛馬,越王求了幾次,他都不給,最後還是先帝張口,才送了出去。然後,他毒殺了馬廄的所有良駒。”
趙濯靈打了個寒顫,“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會勸他放過你,楊家已失勢,他沒必要讓你死。”
楊氏悽然一笑,“景雲在你的承歡殿作法,說我引邪祟害你,你卻要救我,真是可笑啊。”
“作法?什麼作法?”
“你不知?上元之夜,景雲不是帶著一群道士在你殿中設醮作法嗎?”
趙濯靈皺眉不語。
楊氏直了直腰,“原來你不知,他把你引走了?”
她訕訕往後退,“我該走了,別忘了答應我的事。”
要轉過簾幕時,她側過身子,“弘農楊氏已享富貴百年,興於朝堂,衰於朝堂,我並無怨恨。只是看到你時,不免會想,如果我沒有退女學,沒有奉旨成婚,會怎麼樣?或許,也沒什麼不同。”
趙濯靈開啟門時,看見滿兒慌張疑惑的神色和翻飛的嘴唇,卻聽不見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