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儀若不棄,下次你我一道去便是。”
“太好了,來之前,我還擔心貴妃無心演樂,直接拒絕我呢。”
趙濯靈笑,“你看我這樣子,像是無心演樂嗎?”
“好在您身子無礙,”楚氏皺著眉,一副擔驚受怕的模樣,“誰能想到皇後竟是謀害後妃和皇嗣的元兇呢?”
趙濯靈無所謂道:“萬幸我腹中並無胎兒。”
“不論有沒有,都起了禍心,做了錯事。”
“皇後已經承認了?”趙濯靈好奇道。
“人證物證俱在,遞訊息的人和送出去的二百金都找到了,皇後推脫是奴婢所為,自己並不知情,可是誰信呢?”
“太後沒有求情?”
“求了,說看在永王和義陽公主的份上,原諒皇後。可聖人不依,定廢後不可。”
趙濯靈好奇道:“政事堂相公們答應嗎?朝中諫官無人上奏?”
“怎會沒有?”楚氏壓低聲音,“甚至有禦史說聖人寵妾滅妻、不立皇儲才釀成此禍,把聖人氣得頓足。聽說,政事堂要保楊後。”
“楊後賢淑,育有長子長女,確實該保。”
楚昭儀驚道:“您怎麼還幫著她說話?她可險些害了您!”
趙濯靈不置可否。
誰也想不通弘業帝為何鐵了心廢後,就為了那假孕的貴妃?
前朝議了多日,始終爭執不下,支持者沒有反對者多,但也不可小覷,為首的就是戶部尚書賀皎和刑部尚書周奭,這兩位都是先帝的得力幹將,在新朝頗受冷落,論資歷和政績早該入閣拜相,卻始終和相位有一步之遙。這次異口同聲地支援廢後。
政事堂宰相們開始時極力反對,幾日後不知怎的,首相白元植語鋒漸轉和緩,只有趙納和盧洵堅持己見。
至於楊後的父親,禦史大夫楊感之,身為諫官領袖,卻在此次事件中隱身,任由署中禦史各自為營。
京城東北向遍佈高官宅邸,坊巷寬闊安靜,噠噠的蹄聲格外刺耳。灰突突的馬車停在了豪宅後門,黑袍人迅速進門。
盧洵看到來人,肅容行禮,“楊公。”
“盧相,”楊感之跟著他落座,“此乃多事之秋,請恕某私下相見。”
“我明白,楊公要見我,無非是廢後一事。”盧洵開門見山。
“沒錯,我想勸盧相莫再上書。”
盧洵始料未及,詫道:“什麼?”
“盧相,你我雖無私交,但我敬你公忠,不忍看你蹚這渾水。”楊感之威武嚴肅,說話擲地有聲。
“楊後並未釀成大錯,一旦廢後,永王再無可能入主東宮,聖人少子,二皇子才三歲,此時廢後,於朝政無益,恐生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