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追人
社日一整天,趙濯靈和晁丹跟著祭祀後的賽神隊伍跳社舞唱村歌,本來害羞戒備的鄉民在酒水的刺激下彷彿換了芯子,十足奔放。狂歡一直持續到夜晚,累了一天的人們回到場子上,席地而坐,吃肉喝酒,閑話家常。他二人也好久沒這麼忘形過,入夜後才感到疲憊,便就地小歇,倚著幹草堆,仰望遼闊夜空,手掌裡託著酒碗,誰都不說話,各自沉靜在自己的世界中。場子上的人越來越少,趙父趙母也早就回莊子了。趙濯靈抖了抖玉壺,一滴酒也沒有了,遂嘆了口氣。晁丹側過頭,問:“怎麼了?” “同一片天,看的人卻全然不同。”“那又怎樣?”晁丹灌了口酒。她搖頭不語。晁丹指向遠處,“你看這些人,穿粗衣線履,平日吃頓葷的都難,還是拼命活著,難道社日這天能抵得了平時的辛苦?你和他們比,已經很是幸運,苦命人尚且掙紮,你何必長籲短嘆?”她仰倒在草堆上,嘆道:“各人有各人的苦,誰也躲不掉,今日不苦,明日也苦。”“那就別想了,凡事朝前看。把這碗酒喝了,回家睡一覺。”趙濯靈看了眼對方遞過來的酒碗,沒有接,而是站了起來,“真有些困了。”“回去吧。”晁丹站起來俯視她,左手叉著腰,右手伸了過去。趙濯靈笑了笑,遞出去右手,借力起身。“你有點像一個人。”“誰?”“你知道幽州都督、大將軍蕭恕嗎?”“有所耳聞,號稱天下第一猛將。”“他曾是揚州都督府長史,那時候先帝還是廣陵公主,被派到封地揚州,我與蕭恕常伴其左右。”晁丹邊走邊說:“難怪今上登基後,大將軍一直在遼東,未能回京。”趙濯靈搖了下頭,“是先帝的意思,讓他自請駐守邊關。”“此人識時務。”“你想去幽州嗎?”晁丹立住,“你什麼意思?”“如今,人們都說‘寧為百夫長,不做一書生。’我可以寫封薦信給他,讓你掙一份前程。”“你要趕我走?”晁丹不悅,“你怕我賴著你不成?既如此,我明日就回京。”“我不是這個意思,”她溫言相勸,“你是商籍,沒有什麼大路可走,我只是想幫你。”晁丹臉色稍緩,別扭道:“我無意從軍。”她捏了捏…
社日一整天,趙濯靈和晁丹跟著祭祀後的賽神隊伍跳社舞唱村歌,本來害羞戒備的鄉民在酒水的刺激下彷彿換了芯子,十足奔放。狂歡一直持續到夜晚,累了一天的人們回到場子上,席地而坐,吃肉喝酒,閑話家常。
他二人也好久沒這麼忘形過,入夜後才感到疲憊,便就地小歇,倚著幹草堆,仰望遼闊夜空,手掌裡託著酒碗,誰都不說話,各自沉靜在自己的世界中。
場子上的人越來越少,趙父趙母也早就回莊子了。
趙濯靈抖了抖玉壺,一滴酒也沒有了,遂嘆了口氣。
晁丹側過頭,問:“怎麼了?”
“同一片天,看的人卻全然不同。”
“那又怎樣?”晁丹灌了口酒。
她搖頭不語。
晁丹指向遠處,“你看這些人,穿粗衣線履,平日吃頓葷的都難,還是拼命活著,難道社日這天能抵得了平時的辛苦?你和他們比,已經很是幸運,苦命人尚且掙紮,你何必長籲短嘆?”
她仰倒在草堆上,嘆道:“各人有各人的苦,誰也躲不掉,今日不苦,明日也苦。”
“那就別想了,凡事朝前看。把這碗酒喝了,回家睡一覺。”
趙濯靈看了眼對方遞過來的酒碗,沒有接,而是站了起來,“真有些困了。”
“回去吧。”晁丹站起來俯視她,左手叉著腰,右手伸了過去。
趙濯靈笑了笑,遞出去右手,借力起身。
“你有點像一個人。”
“誰?”
“你知道幽州都督、大將軍蕭恕嗎?”
“有所耳聞,號稱天下第一猛將。”
“他曾是揚州都督府長史,那時候先帝還是廣陵公主,被派到封地揚州,我與蕭恕常伴其左右。”
晁丹邊走邊說:“難怪今上登基後,大將軍一直在遼東,未能回京。”
趙濯靈搖了下頭,“是先帝的意思,讓他自請駐守邊關。”
“此人識時務。”
“你想去幽州嗎?”
晁丹立住,“你什麼意思?”
“如今,人們都說‘寧為百夫長,不做一書生。’我可以寫封薦信給他,讓你掙一份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