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濯靈看向晁丹,“晁郎君怎麼辦?”
“沒事,我去你阿兄房間找找,應該有一兩套新的,他嫌太花哨沒好意思穿。”
“哈哈哈哈哈哈,是嗎?”趙濯靈向晁丹點眉弄眼,“晁郎君喜歡花哨,正合適。”
後者輕咳幾聲,“老夫人費心了。”
——
莊衡困極了,上眼皮和下眼皮直打架,終於撐不住了,眼皮剛合上,內衛的人就來了。他像被潑了盆冷水,瞬間清醒,接過竹管,卻犯了愁,聖人剛睡下,實在不該叫醒。但聖人吩咐過訊息一到便送過去,他已經等了八日,瀕臨焦躁的邊緣。
思量許久,莊衡還是敲響了門。
“進來。”
“何事?”李盈坐起來看著跪在中央的莊衡,待看清對方雙手所捧之物,他一把掀過錦衾,赤足直奔而來。
“陛下?”楚昭儀被他驚醒,隔著帷幕喚他。
李盈開啟竹管的手一頓,“無事,你睡吧。”
楚昭儀猶豫著躺了回去。
不多時,李盈攥緊竹管和紙卷,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回紫宸殿。”
“是。”莊衡飛速從床下取來絲履給他穿上。
不理會楚昭儀的呼喚,主僕一行很快離開。
一進紫宸殿,李盈大步走到書案,從那尊特製的詩筒裡一把把撈出所有紙卷扔在地上,用腳歸攏到一起,從燈臺上隨便撿起一燭,扔到紙卷堆上,火舌一寸一寸變大變高,一口一口吞噬脆弱的麻紙。
他的瞳仁裡竄著兩團火,嘴角卻勾起詭異的笑容,“留著也無用,沒有人,不過是一堆廢紙罷了,”他轉過身,“詔衛的人派過去了嗎?”
“是。”
“內衛以後不必送揚州的訊息了。”
“是。”
“想去揚州一遊嗎?”
莊衡愣了一下,“請陛下明示。”
——
清晨的長安殿井然有序,宮女宦官各就其位,安靜地忙著手頭的活,楊皇後坐在食案前,正要夾一塊龍鳳糕,報門聲乍起。
“聖人到——”
她和服侍朝食的老嫗對了一眼,放下筷子,穩步走向殿門,見到久違的丈夫,屈身行禮。
“妾見過陛下。”
弘業帝虛抬了一下手,“皇後免禮。”
他負手走向坐榻,笑道:“皇後在用朝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