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決明盯著周啟尊手心的紋路瞧,瞧著瞧著覺得有些神奇——人的掌心為什麼能糾結出那麼多條脈絡呢?
張決明又翻開自己的手,放到周啟尊跟前對比——這些紋路長得不一樣呢。
周啟尊沒等到張決明寫名,晃了晃手:“怎麼了?不願意告訴我?”
“我都告訴你了,禮尚往來唄。”周啟尊說。
張決明的手快速攥了個拳頭又放開,然後再攥一個拳頭。這回他伸出了一截彎曲的食指。
他不知道怎麼比劃才好,也不敢用力,生怕撥動了周啟尊掌心的手紋,所以他的指尖非常輕,非常緩。
“哎。”周啟尊突然一把握住了張決明的食指。
他露出白牙說:“這位同學,你用點勁兒行嗎?太癢了。”
“唔......”周啟尊眉心動了動,又搓了搓張決明的食指,“手指頭冰涼的,你冷嗎?冷找個衣服穿,屋裡肯定有衣服。”
他問完就自然地給張決明的手指放開,然後又重新攤開手掌:“寫吧,這回使點勁兒啊,別撓我。”
使勁兒?張決明覺得自己這跟手指頭已經沒了。
他魂不守舍。
他年紀還小,尚且懵懵懂懂,說不好這感覺是什麼,就是砰得一下,感覺心髒活動了——啊,他還活著。不論是人是鬼,是什麼怪物,他還是個有心跳的活物。
張決明屏住呼吸,費勁地在周啟尊手心裡劃拉。
而周啟尊則集中精神去感覺他寫了什麼:“張。”
不過才從周啟尊嘴裡咬個姓出來,張決明就寫不下去了,他眼圈倏得紅了,思維亂掉,瞪著周啟尊的臉,瞪著他嘴角淡淡的笑,又想悶頭拱進這男人懷裡——撲進那個溫暖的懷抱裡。
他記得那個懷抱,特別溫暖、強大,充滿了安全感,似乎能給予他想要的一切。
他一定是瘋掉了。在想什麼?
“張什麼?繼續寫啊。”感覺張決明不寫了,周啟尊問他。
張決明又堅持著在周啟尊手心裡點了兩個點,實在堅持不住了,眼淚要掉出來了——可不能趁著人看不見,偷偷哭。
張決明嚇得夠嗆,個膽小鬼扭頭就跑了。
“哎你等等!”周啟尊愣了會兒,沒鬧明白自己怎麼惹人了。
“張什麼啊?”周啟尊搓了搓手心,“兩點水?”
“......”周啟尊愁得慌,又倒床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