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聯系一下高中時期何敬舟跟費騫之間的關系,就會覺得這一切事態的發展也並非毫無根據。甚至,也許是那個時候何敬舟就想過要透過這樣的方式來搞費騫,只不過當時舒暉跟何悠的關系尚未最終確定,所以他做事終歸是有所收斂的。
可是現在,何悠都已經被舒暉帶著以妻子的身份見過所有的舒家長輩了,並且兩個人也已經住在一起了。何敬舟肆無忌憚地搞出這麼一場風波,難道就是為了讓費騫在學校裡面抬不起頭嗎?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他其實的真實目的根本不是這個,而是……
越想,舒家清越覺得後背上竄起一陣密密麻麻的冷意,激的他手臂上不由地竟出了一層細細的雞皮疙瘩。
怎麼辦?舒家清焦急地想,腦子裡冒出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告訴費騫,然後讓費騫跟自己一起想辦法。
……算了,還是等上完今天的課再說吧。
下午上課的時候,舒家清特意坐在後排,仔細觀察了溫安語一番。
上課的時候溫安語好像沒什麼異常,但是下課之後、當她和同桌的女生站起來準備離開教室從而恰好看到了坐在後排的舒家清時,她的表情一下子就變了。
舒家清很仔細地觀察了她的表情,怎麼說呢,那是一種介於愧疚和畏懼之間的、很難用語言去準確形容的表情。
在傳言沸騰的這段時間以來,舒家清見過太多陌生的、熟悉的人對自己和費騫投來嫌惡的、驚恐的、甚至是畏懼的目光,就好像他們倆就是會移動的致命感染源,只要跟他們說上一句話都會惹得自己染病。
所以,舒家清很輕易地就能分辨的出,溫安語看他們的眼神和那些人都不一樣。
她的畏懼不是擔心自身安危的那種,而是帶著愧疚和悔意的。
舒家清的一顆心沉沉地往下落,但不及他做出什麼表情,溫安語就已經跟自己的同學一起快步出了教室,趕往下一節課的上課地點去了。
滿滿當當的一下午課一直到夜幕降臨時分才宣告結束。
舒家清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發現費騫已經在20分鐘前給自己發過資訊,說自己在停車的地方等他。
收好手機,舒家清深吸口氣,決定今晚就把自己的意外發現告訴費騫,然後兩個人一起想想辦法。
雖然費騫確實是gay、對自己也確實有那方面的意思,但是傳言裡其他的部分,比如費騫私生活混亂、甚至還感染上了艾滋病這種無稽之談最好還是想想辦法澄清或者扼制一下。
舒家清揹著書包心事重重地走到停車處的時候,費騫已經靠在梧桐樹下等了半個多小時了。
他原本懷裡揣著個接了熱水的塑膠水杯、靠在樹上藉著路燈的光看書,聽到舒家清的腳步之後他立刻把書收好,然後拉下外套的拉鏈,從懷裡拿出了那個全靠自己體溫才保溫到了現在的水杯。
“暖暖手。”費騫說。
“哦。”
舒家清接過杯子,指間傳來的溫度讓他心裡又柔軟又有點酸澀。
“上車吧,”舒家清從褲兜裡掏出車鑰匙扔給費騫,“有話跟你說。”
說完,也不等費騫回答就直接轉身走向了副駕駛的位置,站在門邊等著費騫開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