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家清他們所在的附近幾節車廂裡,瞬間就湧滿了人。
跟在最後上車的還有一個老師模樣的人,聽他說大概是要帶著這群學生去哪個美術館裡參觀。
於是,舒家清被迫坐直了身體、與費騫拉開到一個正常的社交距離,然後沒脾氣地嘆了口氣。
到了家,舒暉果然如他所說的已經離開了,何悠跟何敬舟也早已不在,家裡就只剩下一個眼巴巴地等著兩小隻回家的幸姨。
“家清,小騫!”在門口迎接的幸姨遠遠地看到兩小隻,就跑出門來迎著他們,“家裡做了好多好吃的,快回家、快回家。”
舒家清經歷過之前的種種,在心裡面跟幸姨的距離更是貼近,所以此時再見幸姨便覺得格外親切,也忘了自己在地鐵上還跟費騫吐槽覺得幸姨一起住有點不方便的事情,當下就拉著幸姨親密地往家裡走。
“謝謝幸姨,我可餓壞了。”舒家清肆無忌憚地撒著嬌。
偏生幸姨從小寵他寵慣了,就特別吃舒家清這一套:“好好、那待會兒就多吃點,還想吃什麼都告訴幸姨,幸姨中午再給你做!”
回到家裡,幸姨又轉而去看費騫。
在沖突爆發的那一晚,幸姨是親眼目睹過全過程的,所以他知道那天晚上費騫伸手捱了不少下,便關切地問:“小騫,身上還疼嗎?”
“已經沒事了,幸姨。”費騫昨天晚上已經從舒家清那裡聽說了幸姨是怎麼幫忙的,不由心裡也對她增添了幾分親近,“謝謝你做的一切。”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幸姨一手牽著舒家清、一手牽著費騫,嘴角是笑著的、但眼圈卻不受控地紅了,“你們兩個好好的,我就放心了。舒先生也是,他很後悔,昨天晚上一直在房間裡喝酒、嘆氣,我聽了都很不忍心。”
“你們倆都是好孩子,即使是、互相喜歡也不是什麼壞事,舒先生也懂這個道理,他只是……只是一時無法接受,才會做出……總之,你們不要怪他。”
舒家清心中複雜,他看向費騫,而費騫恰在此時也默契地看著他,兩人對視一眼,就讀懂了對方的意思。
於是,舒家清深吸口氣,用溫和的聲音安慰幸姨道:“我們都知道的幸姨,就、給大家一點時間吧。”
給各自時間,去消化、去平複、去接受、去理解。
經歷過漫長又波瀾起伏的暑假,大二很快開了學。
經過暑假裡那次全國大學生機器人大賽獲獎的事情,費騫在整個大學城裡的知名度蹭蹭蹭地往上躥。
而且不同於大一那會兒同性傳言橫行時候的負面知名,在校方的大力宣揚之下,費騫的名聲竟然肉眼可見的一點點變好。
雖然仍有小部分人對他曾經的“醜聞”念念不忘,但大多數同學對他的記憶都已經停留在了“學霸”“機器人大賽一等獎”“學校明星”等正面形象上了。
再加上費騫還參加了校學生會,當上了他們系的學生會副主席,手上也有了大大小小的一些權力,為同學們做了些事情。所以一來二去的,學費騫在學校裡就成功“洗白”,再也沒有人會明目張膽地提起大一時候他的那些傳聞了。
就連之前被連帶傷害的舒家清也跟著被人“遺忘”,走在校園裡也不會再有人惡意地對著後背指指點點了。
所以,舒家清就退了大一時舒暉租的三室一廳,跟幸姨說的是他和費騫要回宿舍去住。
當然,實際上舒家清和費騫也確實回各自的宿舍住了,只不過他們會在課程不緊張的時候偷偷跑回舒家之前的老房子去住,享受只有兩個人的二人世界。
舒暉忙於工作,對兩小隻又管不了,所以便直接採取了放任不管的態度,日常也不再給費騫打電話了,只是會偶爾給舒家清發條資訊或打個電話、大概問問近況,只叫他保重身體、好好學習,對費騫和與費騫有關的事情絕口不提,也不再追問兩人關繫到底進展到哪一步了。
而幸姨,在沒有了舒暉的要求之後,便更是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對兩小隻採取了放任自流的態度,只在舒家清需要的時候、或者是週末兩小隻固定回家吃飯的時候才做好分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