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梢一跳,容色淡淡,不用他說,她也知這人神情不對。
趁她吶吶,他手指滑下撫上她耳廓。極慢極慢,終是來到她瑩白如玉,淡淡泛著粉色的耳垂。
“沒個眼色。本世子說的,乃是此物。”故意貼她近些,鼻息撲在她耳蝸,果然見得小姑娘耳根子燒起來,有趣得很。
她還太小,逗弄太過,易適得其反。
無奈罷休,指尖靈巧撥弄,片刻間,金鑲珠翠芝蘭墜子便到了他手上。
大大方方攤開掌心,撂她跟前。男子修長食指點點芝蘭蕊心,“霜色即可,莫記錯了。”
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狐疑瞅他。這人大費周章,繞上好大一圈兒,末了說是“霜色即可”?她是常做針線之人,怎麼可能連霜色繡線都不曾備上!
“方才給您瞧過的呀!”為了證實她所言非虛,七姑娘撥拉著從一大堆繡線裡挑出一個,高舉到他眼皮子底下,正是地地道道霜色無疑。
他站直腰身,退得開些。輕描淡寫從她手中接過,側身照日頭底下打量兩眼,藉口都懶得尋,沉聲問道,“你見過布莊買賣,給人看線頭的?”
那凝肅樣子,倒像是她的錯兒。
那您方才配合個什麼勁兒?七姑娘心底偷偷嘟囔,自個兒拎起墜子翻來覆去的看,不可否認,這耳墜子她也喜歡。可從沒覺得,能出挑到讓人一眼相中。
莫非是她眼力勁兒不行?換了世子,人是目光如炬的?
蕪房垂簾後頭,五姑娘捂著小嘴兒,面上羞得通紅,心裡撲通直跳。
他兩人,居然親暱到這份兒上了?大白日裡敞亮得很,客棧後院也沒個遮蔽,忍不住就耳邊撕磨起來?從五姑娘這處看去,只以為世子與七姑娘有了肌膚之親。俯身時候吻在她側臉。越想越覺胸悶氣短,堵心得厲害。
國公府啊,便是世子侍妾,出來也是高人一頭。多少世家貴女擠破頭都想要的尊榮,怎就輕易落到七妹妹頭上?
莫非,世子就歡喜那等服服帖帖,面上乖巧淑雅的女子?
懷著沉甸甸的心事,五姑娘折身往太師椅上一坐,揪著絲帕,心裡百轉千回。
若是換了個人,她還能賭一口氣,與姜瑗爭上一爭。可若是世子……公子玉樞瞧上的人,是她能打歪主意的麼?
能在太太身邊討好賣乖,幾年如一日,姜柔也不是一條道走到黑,不知變通的傻子。自認徹底看清了眼前境地,五姑娘悶在房裡想了許久。
幼時張媽媽教她,不能與之為敵之人,便要盡力拉攏。便是不能放開了交心,至少也得留個情面在。日後但有所求,對方也抹不開顏面,一口回絕。
如今看來,張媽媽這話說得在理。
五姑娘望著西邊兒天際一抹霞光,不覺已到傍晚。真就這樣出神了許久,眼中透出股落寞來。張媽媽這話,是要應到七妹妹身上麼?
為何就沒人成全她一心上進,反倒是七妹妹那樣麵糰兒似的人,命裡能遇了貴人,從此便徹底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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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了,沾衣一不小心就被盟主坑了。雖然上架,暫時不會收費,起碼還有十天公眾章節。感謝空空那貨不斷虐我,虐得犧牲存稿了。大家五一快樂,祝閱讀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