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緊擁著懷裡的人,仟堇頓時感動得微紅了眼眶,此刻擁著她,像擁有了全世界般滿足。
……
純金色圓頂的水月教內,全身素黑罩袍的幾個男子跪在地上,低垂著頭,全身都在打哆嗦。
主位之上,一把金質的海浪彎月圖案的寬大座椅上鋪著厚厚的純白貂裘,此時上面正斜靠著一位銀白頭髮的老人。老人得頭髮及腰,長長地披散在身後,只在髮尾用一條海藍色的綢帶繫著,他鬚髮皆白,連眉毛都是通透的純白,然而他的臉上卻無絲毫皺紋,看起來也不過剛過不惑之年,這樣怪異的組合讓他看起來頗為怪異。
然而,此時男人愜意地微閉著眼眸,有意無意地掃了一眼殿下跪著的幾個黑袍人,平緩的聲音充滿穿透力地傳了開去,然而就只是這一眼,都讓那跪著的幾人如芒刺在背,哆嗦得更厲害了。
“你們說…他們五個都死了,本座要的東西沒有弄來…”說著,他收回慵懶的目光,帶著黑色金絲手套的手緩緩地撫弄著手裡直徑足寸的禪杖。那禪杖上面,鑲嵌著代表水月教的海藍色寶石和黃金雕刻的彎月,寶石構成的水波下是蓮座形的圖文,象徵著他水月神教永得神明護佑。
“…是…”底下跪著的一個男子弱弱地開口,似乎連舌頭都打結了。
“呵呵…你緊張什麼,本座老了,不中用了,還惹得你們如此懼怕不成?來啊——”水皇緩緩地朝著門口站著的黑袍護衛招招手,那樣子似乎是一個慈祥的老人在喚自己的孫子來自己膝蓋上玩耍一般,帶著親切的笑意。
然而只是這一句,那地上跪著的幾人立刻膝蓋跪著朝前爬去,大聲呼喊著:“教主饒命,教主饒命啊,是屬下沒教導好自己的手下才讓他們犯了如此不可饒恕的錯誤,請教主看在我服侍您這麼多年的份上饒了我們吧…”
對於男子聲淚俱下的祈求,老人置若罔聞,依舊慢條斯理地撫弄著手裡的禪杖,然後將禪杖抬起,在座椅旁重重一頓,大殿的地上一陣顫動,殿中央立刻向四面裂開,露出裡面黑黢黢的一個大黑坑,頓時,有一條條鮮紅色的小蛇吐著猩紅的信子想往外爬。
“呵呵,小寶兒們都餓極了啊。”老人依舊沒有抬頭,只是對著候命的心腹使了個眼色,那些人便手腳麻利地將那哭嚎著的幾人擊下了深坑,哭嚎聲戛然而止,深坑合併,完好如初,只是大殿中央又變得空當。
老人似乎有些疲倦了,他抬了抬腦袋微微活動了一下脖子,依舊慵懶地問道,“無影回來了嗎?”
“回教主,少主子帶著人去安撫榮祥村暴亂的村民,還不曾回來。”
“好,先扶我回去休息吧,他一回來就讓他來見我。”
說著,他緩緩站起,步態慵懶地朝後面走去,沉重的禪杖砸擊著地面,撞出一聲聲沉悶的響聲。
這幾天他太累了,沒想到那小子在他派出的層層追殺之下還能活著回來,而且還將他耗費了大半生心血的毒給解了,真是讓人焦心啊。不過,年輕人就是年輕人,未免太沉不住氣,竟然會為了一個女子而公然與自己作對,呵呵,就不知接下來給你的驚喜你是否會喜歡了…哈哈…
北堂仟堇,你終於長大了,也到了我們正面交鋒的時候了,希望不要像你老子一般那麼不禁折磨。
……
夜晚,榮祥村,火光沖天,將這方天空照成詭異的妖紅,整個村子似乎要被炙烤得融化了一般。
“放開我,我要出去,我沒有得瘟疫,我要出去!”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哭喊著想要衝破黑袍人森嚴的包圍,不過下一刻,血光四濺,那孩子面目開花,倒在了地上,被一個黑袍人一腳踢進了火堆裡。
“啊,我的孩子!”一個婦女滿面漆黑,痛苦著衝進了火堆,再也沒出來。
焚燒屍體焦臭的氣味不斷地朝著村子四周溢躥著,還不斷有人被亂箭射死,一個個黑袍人忙碌其間,將一具具尚還溫熱的屍體丟進火堆中。
遠處的華蓋傘下,面色冷酷形容嫵媚的男子靜靜看著眼前的這一切,緩緩地品著手裡的清茶。
已經燒了三天三夜了,為何這場大火還不停歇,也不知她怎麼樣了?每次那個老東西做這些見不得人的事都要吩咐他親自操辦他才會放心,以前他覺得無所謂,人命在他眼裡根本不算什麼,可是如今聞著這焦臭的味道,只讓他心頭髮緊,一陣陣地犯著噁心。
自從遇見了她,每次用這雙充滿血腥的手去擁抱她,他都會覺得是對她的一種玷汙,為什麼…會這樣?
男子看著自己一雙因為握刀而磨出的厚厚老繭的手,眉頭緊蹙,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