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楚琀這樣,周圍匯聚過來的禁衛軍嚇壞了,紛紛朝著楚琀跪倒,滿面的愧疚之色。
跟了他那麼久了,還從未見過他們一向沉穩溫潤的王如今日這般失態……
半晌,男子抬起頭來,一雙眼已經變得血紅,在黑夜中,如一頭困頓的野獸,即將用尖利的爪牙毀滅一切。
周圍跪著的人不由心驚,頭垂得更低了。
“還愣著幹什麼!繼續去找!”楚琀狠狠地一拳砸在了地面,迅速站起身來,已經恢復一往常的平靜,只是那平靜的外表下,依舊血液奔湧。
周圍計程車兵瞬間如得了大赦一般,立刻散開,投入了另一輪更細緻的搜尋中……
著明黃色的中衣,楚琀立在風中,從胸口摸出了一塊玉蘭花狀的玉佩。今日,當他在拜祭先皇時,突然看到了他父皇墓碑上雕刻的那一簇木蘭花,他才恍然大悟。
那個女子,生前最愛的花便是木蘭,所以先皇曾專門選擇通體晶透的上好白玉打造了一對木蘭玉佩,作為定情信物送給了那個女子,一人一個收藏著。先皇的那一個,他從不曾離身,怕是最後也被他帶入了棺材,而那個女人那一個,自她去後便將那玉佩給了楚瑜,所以,這天下恐怕只有那玉佩能夠讓他接近那女人的冰棺,然後順利地拿出血芙蓉。
所以,他才讓人仿製了這個玉佩,準備在適當的時候換掉楚瑜身上的真的那塊,可是,還沒等到那個機會,寶兒就離開了。
“皇上…剛才那人傳來訊息,說是王爺往月桂宮去了!”李天匆匆上前,對著兀自發呆的楚琀耳語了幾句,立刻,楚琀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抓起了李天胸前的衣襟,驚訝地質問,“什麼?!他去那裡幹什麼!”
“奴才不…不知…”李天被男子提得腳都離了地面,戰戰兢兢地回答著,他此時也被楚琀身上狂暴的氣息給嚇得臉都白了。
楚琀重重地摔開李天,提起一口內力,握緊了手中的寶劍便向月桂宮方向飛奔而去。
難道被楚瑜發現了什麼嗎?
心中的疑慮逐漸加大,讓男子本就緊蹙的眉心更是皺得像個川字。
……
楚瑜帶著一個近衛加快腳步向前走著,那快速晃動的身影,幾乎如飛一般了,因為就在剛才,他接到手下密報,一個著淡青色嫋娜雲衫,身形極似寶兒的女子和一個小太監往皇宮禁地方向而去,那裡,他永遠也不會忘記,是他出生並且生活過兩年的地方,月桂宮,那是她母妃的住處,自從她死後,那裡便一直空著,而自己自從被皇后撫養之後便再也沒有去過了,現在想起她,兒時那模糊的記憶還是讓他心中惆悵不已。
母妃……那個如仙女般美好而溫柔的女子,她已故去二十年了,寶兒會去那裡幹什麼?
不多久,朝著月桂宮飛奔而去的楚琀也收到了近衛傳來的訊息,一個酷似寶兒的女子帶著一個小太監往月桂宮方向而去。
楚琀心下一跳,寶兒?她去那裡作甚?
不管怎樣,這次如果再找到她,他一定不會再遷就,得到她,將她綁在自己身邊一輩子,這就是他的目的!
這樣想著,男子將輕功運到極致,向月桂宮,那個皇宮角落華美而淒涼的角落而去。
……
“哎呀,真是拗不過你,讓你好好等著你還不樂意,非要這樣來找他,要是被他知道了,我可就算完了。你倒是沒見識過我家主子那冰山一般的性格…唉,想想我就渾身發抖。”
“他哪有那麼可怕…反正,我心裡很不安,不看到他我不會放心的。靈鳶姐姐,我不會拖累你的,我會乖乖呆在一邊躲著,等他們出來,我們立馬一起離開…”
兩個刻意壓低的聲音在冷風中片刻便被吹散,迴廊裡,些微幽綠色的光亮從前面一個女子的手上暈染開來,只見那是一顆散發著柔和光芒的小夜明珠,兩個纖弱的身影被光拉得很長,轉角處,影子被投到了牆上,顯得高大而詭異。
前面的女子著淡青色嫋娜雲衫,裙襬在風中翩飛,後面一個緊緊地握住前面一個女子的手,一身太監的裝扮更顯得她身子纖細。
談話聲漸漸遠了,兩個身影也快速隱沒在了無邊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