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停停,你劍別朝著我來,到時候要打對手不是打我。”我出言打斷他。
“你別亂走位,這樣很容易傷到你的。”楚暮離也不甘示弱地反駁我說。
還有半個月就是良艮全派的比試了,可我和楚暮離卻依舊還是這樣難以磨合的狀況。
其實這事歸結起來好像也怨不得他,主要是我倆在一起練劍還很不習慣。
楚暮離才剛剛開始學劍沒多久,所以不管是我教他,還是陪著他一起練,都只能先從比較簡單的劍法開始。他動作的反應力和敏捷程度這些都還沒訓練出來,再加上我和師兄一向對練習慣了,性子又偏急,幹什麼總想速戰速決。
所以,我倆現在只要在一起對練,不是他打到我,就是我走位太快他跟不上。
真是一項艱鉅的任務呀。我在心裡暗暗想道。
當然劍術練得雖然不怎麼樣,但我們倆之間倒是熟悉了很多,慢慢地,一向習慣沉默不語的他話也開始多了起來。
每天傍晚練完劍後,我們就會坐在愛晚亭休息一會兒,順帶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良艮山上的夕陽總是極絢麗的,眼看著落日的餘暉一點點地暗下來,泛著胭脂色的晚霞漸漸隱沒在夜幕下,頗有種詩意的浪漫。
“楚暮離,你喜不喜歡我們良艮山?”我突然笑著問道。
他沒說話,只是轉身朝我點了點頭。
“那以後都留在我們良艮山上好了,畢竟在這兒你有師父、師兄和我,對不對?”聲音中卻不自覺地帶著一絲逗趣的意味。
他沒說話,只是默默地低著頭,望著腳下的地面。
我知道他是放不下自家的血海深仇。我沒有想要阻止他報仇的想法,只是有時也會隱隱的擔心。
以血還血,以牙還牙,一報還一報。這本是再合情理不過的事。
但若細想,你殺我爹,我殺你,你子殺我,……,這樣一來,倒真是冤冤相報無窮盡了。
其實不管是楚暮離的母親,師父,師兄還是我,大家的願望本就都是一樣的。只是希望楚暮離能自在快樂地過活,但就現在看來,他若是大仇未報,即便身邊的人再怎樣待他好,也都是不夠的,照樣解不開他的心結。
整場比試我已經做了要輸的準備,畢竟實力差距已經在那兒了。就算我比起其他弟子劍術要好些,但終究是兩兩對陣,一時半會兒要和楚暮離建立同師兄那樣的默契想來也不大可能。所以,我再急也不過是欲速則不達。
唯一反覆思的,所不過是讓平淵一門這次輸得不要太難看罷了。
接下來幾天的劍術練習中,我也不再像往常那麼急躁,反倒耐著性子只是陪楚暮離對練些基礎的劍式。劍術這回事,打好基礎是最緊要的,不然就算修習了更精妙高超的招式,若沒有好的底子,也是靠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