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藏了,我都看見了。”
聽到我的話後,楚暮離將身後藏著的劍給放了下來,但面上卻依舊冷冷的。
“為什麼非要學劍術不可?”我又朝前走了幾步,離他更近了幾分。
誰料他只是看了我一眼,也沒應聲,轉身就離開了。
真是怪人,我不由在心裡慨嘆道。但是為什麼明明他這麼想要學劍,但師父偏偏叮囑不讓人教呢,越想越困惑,總覺得還是得找師父再問一下。
離開桃花林後,我直接去了平淵閣。
進去的時候,師父正在練字。見我這麼晚來找他,卻也沒有任何吃驚的反應,像是料想到我會來一樣。甚至在我進來後,連頭都沒有抬過。
“師父,我……”不由地,我先忍不住開口問,可話到嘴邊卻又不知如何說才好,只好自己一個人乾站在一邊。
師父沒有回答,在落完手中的最後一筆後,起身朝我走了過來,順手把他剛寫好的那副書法遞給了我。
“衿兒,覺得為師這幅字寫的怎麼樣?”師父突然出聲問道。
我在桌上展開一看,整幅書法行雲流水,落筆遒勁有力,風格自成一派。於是,直接開口誇讚道:“師父的書法更加精益了。”
可師父卻好似不滿意我這個答案一樣,先是饒有興致地看著我,見我確實愚鈍無所悟後才悠悠地開口。
“那寫的內容你可注意到了?”
我這才細細在心裡默讀,是一首佛偈。“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我有些不解地看向師父。
師父這才直接開口問我是不是為楚暮離的事情來的,我應聲點了點頭。
聽著師父的講述,我這才知曉。楚暮離父親原是天離國刑部尚書,而他母親是師父的同門師妹。上個月,楚暮離父親遭奸人陷害被處斬,全家也因此被連累流放。、師父是接到他母親的求救信後,才匆匆下山的。但卻未成想,當沿著流放的路上,找到他們母子的時候,楚暮離母親整個人就已經不行了。最後,只帶回來了他一個。
“我們不能讓他成為第二個萍月。讓這孩子做個普通人,也是他母親的遺願。”師父嘆了口氣,眼神卻流露出難以抑制的悲傷。
師父的憂慮我能理解,但每個人心底的願望都不一樣。
現在,師父不願讓楚暮離學劍術學毒術,為了避免他有朝一日學成之後去報仇。但如果他真想報仇,僅僅是我們不教,他就不會繼續想別的辦法嗎?正如現在,我和師兄不教,他找別的人來教,自己渾身都是傷不說,最後也學不到什麼真正的東西。
“師父,衿兒可能今天要冒犯說些心裡話。
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選定的路要走。楚暮離他真要報仇,那麼就算他手無寸鐵也會衝上去。
所以即便如今我和師兄刻意不教他劍術毒術,可他也在偷偷和別人學,而且經常被戲弄毆打,渾身是傷。我們不幫他,未必就能避免他想要的結果,有可能只是把他往錯路上越推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