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伯陽眼瞼下垂,道:“軍功爵,是我越國耕戰體系的核心,是重中之重,只要軍功爵不亂,咱越國也就亂不了。”
“所以,二十級軍功爵的制定,一定要充分考慮各氏族的當前情況,盡最大努力,讓二十級軍功爵契合現今的越國。”
司徒中行堰笑了笑,道:“上君寬心,其中利害,臣都曉得,必不會出差錯的。”
姒伯陽點頭,道:“中行主持變法,我當然放心,只是關乎越國國運,免不得要嘮叨幾句。”
“越國初立,不只是列國諸侯在看著咱們,各氏族的遺老遺少,也都盯著咱們,等著咱們犯錯。”
“那些傢伙如何想的,不用我多說,你們應該都知道。所以咱們更不能授人以柄,落下口實。”
一眾文武躬沉聲應道:“諾!”
姒伯陽望著一眾文武,嘆了口氣,道:“列位,會稽立國,並非我等的終點,越國也不會只甘於困守一隅。”
“可如今百廢待興,三萬年的分裂,早就流乾了我越人的血。我越國想奮進,就必須比其他諸侯付出更大的代價。”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越國圖強,非一時之功,但我越國非要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那就要用上非常手段。”
“不如此,只能眼看著其他諸侯壯大,咱們與他們的距離,也越來越遠。”
堂中的文武,對於姒伯陽所言,無不動容。
這時,被任命為中大夫的齊庸,進言道:“上君所言極是,臣等都知上君雄心壯志,也願與上君同甘苦,壯大越國。”
“只是,臣以為變法,固然緊要,可依然算不得開國之後的第一要事。”
“哦?”
姒伯陽一愣,詫異道:“變法不緊要?還有何事,能比變法還緊要的?”
齊庸低聲回道:“自然是有的,”
“邦國與氏族不同,氏族只有一座城邑需要經營,而邦國卻有數十上百座城邑。這其中,要有一座政治、軍事、經濟中心。”
“俗話說得好,人無頭不行,一個國家,若沒有一個明確的國都,就如人無頭一般。”
齊庸看待問題的排程不同,卻讓一眾重臣為之側目。
姒伯陽摩挲了一下下巴,道:“國都?”
“難道,這座山陰城,還不能做我越國的國都?”
齊庸道:“上君,山陰城當然能作為國都,可山陰城不適合作為國都。”
“如果您是偏安一隅的君主,那山陰城或許是個好的選擇。可您不願偏安,您更想進取,那山陰城就不是個好的選擇。”
姒伯陽眉頭皺,饒有意味道:“有點意思,說說你的想法,”
齊庸道:“上君,一國國都,必是一國的心臟要害,是其政治、經濟、軍事中心,是聯通國中各城邑的中樞。”
“山陰城,固然是您損耗極大的人力、物力,投入極多心血而成,但是不代表這裡,就適合作為越國的中心。”
“只因,山陰城雖萬般皆好,卻有著一大劣勢,是千般好處,都無法掩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