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殿之內,姬諸樊面色陰沉,坐在上首,低沉的聲音,似是不斷的要壓著胸中怒火,道:“那個使節,到現在還不肯降服?”
在姬諸樊突發奇想,想要降服許端之後,他就命鍾石調派人手,想辦法收買許端,讓許端成為他吳國的忠犬。
姬諸樊吩咐下去後,轉頭就忙著處理國政去了。十萬將士陣亡,還有一位地祇大將戰死,後續撫慰,必須由姬諸樊來做。
所以對許端,姬諸樊只是稍稍關注一下而已。收服許端,更多的出於打擊越國的聲勢,還有一點姬諸樊自己的惡趣味。
當然,這在姬諸樊看來,基本上是十拿九穩的。姬諸樊不信許端,能扛住鍾石的攻心之策。
在姬諸樊看來,無論是什麼人,包括自家的心腹,都有一個被收買的價碼,只看這個價碼能不能讓人心動。
然而,姬諸樊等了四五日,可最終得到的答案,卻不是姬諸樊想要的那個,這讓姬諸樊如何不惱羞成怒。
沒有立刻翻臉,懲處鍾石的辦事不力。已是姬諸樊看在鍾石這個老奴忠心耿耿,兼之主僕情分非同一般的份上了。
鍾石面色沉凝,回道:“上君,那人是個難得的硬骨頭,老奴把好話壞話都說盡了,那人依舊軟硬不吃,棘手的很吶!”
“以老奴看來,那人是真的不怕死。”
“棘手?”
姬諸樊重重的哼了一聲,眸中閃爍寒光,道:“你就沒向他說說,他自己現在是個什麼處境,寡人隨時隨地都可以捏死他。”
“他的小命,掌握在咱們的手上,只要寡人不高興,寡人翻手,就能按死他。”姬諸樊眸子中,那一點點寒星,愈發陰戾。
“何況,姒伯陽根本就不重視他,要是真重視,也不會讓他作為使節,出訪咱們吳國了。姒伯陽……就是讓他去送死。”
“讓他去死啊……”姬諸樊一字一頓,道:“這些……你就沒和他多說說?”
生死間有大恐怖,姬諸樊不信將事挑明到這種地步,許端就沒有什麼想法。只要許端有想法,就是鍾石的機會。
鍾石苦笑了一下,道:“上君,這些老奴與他都說過,只是那個許端,是個死腦筋,一直嚷嚷著忠臣不事二主。”
“而且,越人與吳人之仇,不共戴天。他許端就是粉身碎骨,只餘縷英魂不滅,也不敢悖逆先祖,投效敵國。”
“敵國?”姬諸樊挑了挑眉頭,冷笑道:“有意思,有意思啊!”
“沒想到,越人中還有這等忠直之人,倒是讓我對越人,不得不刮目相看了。”
“呵呵,越來越有意思了,這麼有意思的人,你說我要不要,將他‘留’在咱們吳國?”
姬諸樊眼角,隱約中帶著煞氣。對於姬諸樊來說,一個許端不值一提,可姬諸樊不能允許許端拒絕他的招攬。
哪怕,姬諸樊本身的招攬,只是包裹著蜜糖的毒藥,只要許端接下,遲早會被姒伯陽清算。
鍾石毫不猶豫道:“上君,依老奴觀之,此子心氣奇高,留得住其人,留不住其心,留在吳國,只會落人口實,與國無用。”
這些時日為了收服許端,鍾石想了不少辦法,只是全都無功而返。這讓鍾石一度想撕破臉皮,直接扣留許端,嚴刑考打。
三木之下,何求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