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妃雲啞然無語,姒伯陽這是鐵了心,要讓吳國人看看初生越國的氣象。就是姚妃雲言明利害,也不能動搖姒伯陽之心。
在姒伯陽看來,越國的開國盛典之上,若沒有吳國這個宿敵的旁觀,必將失色不少。
這是會稽氏族,三萬年不遇的盛事,姒伯陽絕不會允許開國盛典,有一絲一毫的缺憾。
開國盛典,本就該是列國諸侯來賀,就算是仇敵,也會做一下表面。
一如昔年吳國開國,已是一方小霸的古越,雖恨不得削平吳國,但在其開國的時候,一樣派遣使節來賀,
在看到姒伯陽,如此鮮明的態度後,大堂中的一眾文武,目光悄然交匯了一下。
作為使節,出使吳國,對於某些大臣看來,不吝於去送死。但對某些大臣來說,這何嘗不是一個平步青雲的絕佳機會。
危險與機遇並存,這是恆古不變之理!
誰能在當中有出彩表現,姒伯陽絕對能看得到,只要簡在君心,未來踏入越國上層,乃至入核心層,也是順理成章的事。
“臣,願為使節,出使吳國,”
就在一眾文武心緒不定,思量其中利弊的時候。一位敬陪末座的中年男子,神色透著堅定,坦然迎著諸般目光向上叩拜。
姒伯陽驚異的打量著中年男子,道:“你是哪個氏族之人,這般膽氣確實是難得,我記得山陰氏內,好像沒有你這號人物。”
要知道,能立於大堂之中的,最次都是會稽氏族的大姓重臣,是能參與國政機要的人物。
這等人物,姒伯陽自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可姒伯陽對這中年男子的相貌,著實是沒有印象。
這也代表著,這位中年男子在重臣雲集的大堂中,實在是沒有極其出彩,讓人一見難忘的特殊之處。
中年男子恭謹道:“上君,臣下出身餘暨氏,是餘暨氏大姓一脈,姓許,名端。”
“許端,”
定定的審視了一會兒許端,見其神骨圓滿,隱有幾分神魂氣象,姒伯陽點了點頭,問道:“你有何本事,敢出使吳國?”
“剛才,齊庸的話,還有夫人的話,你可都聽真切了。”
“你要知道,出使吳國,可不是個好差事,一個不慎,就會有性命之憂,難道你就不怕死?”
許端正色,道:“臣不懼死,臣只怕死的毫無意義。古人曾說,死有十萬大山之重,更有鴻毛落羽之輕。”
“開國盛典,為我會稽氏族,三萬年以降第一大事,臣能在其中出一份力,實乃臣的幸事,又何談什麼怕不怕的呢?”
“況且,能以七尺男兒之身,直面吳國國君。這是許端前半生,做夢都難以想象的事。”
“如今,機會就這麼擺在眼前,只是一死而已,臣求之不得。”
對許端所言,姒伯陽自有辦法,判斷箇中的真偽。
顯然,許端這人,能言善辯倒是未必,但他確實不畏死。一個不畏死的人,不能說全無弱點,可他一定是難啃的硬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