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埃蘭河。”
他用桌上的碗筷一通鼓搗,大體上把埃蘭的地圖給擺了出來。
“早年埃蘭人為了抵禦遊牧民,高築城牆,紅夷大炮可以破牆,但因為它本身的地理特徵,靠海、鄰河、背後就是高山……這是啥?”
“這是山海關,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強攻一定死傷慘重,所以三寶公公是怎麼打的?”
“圍城。”
他指著桌上的筷子,也就是那條‘埃蘭河’道:“在以前,埃蘭是沒有辦法圍城的,因為它靠海又靠河,輜重補給怎麼都有辦法運進去,守起來簡單,攻很難。”
“可這是以前,我大明的重炮是幹什麼的?就是打破一定要用陸軍才能攻佔一個國家的定向思維的。”…
“三寶公公把北洋水師開進埃蘭河,把大炮對著城門一架,一個明人都不用上岸,這城,就圍起來了。”
“所以只要往海岸線上架起幾門大炮,就能霸佔一個國家?”司空晦道。
“你這說的什麼話?那能叫霸佔?”少年瞪大了眼:“這叫教化蠻夷!”
司空晦訕訕一笑,看一眼身旁喝湯的穆小姐,她快忍不住笑場了。
“所以你說,禮部那群傻狗是不是該打?”
這……
一品大員您能罵,我可不能……
“小爺何出此言?”司空晦問。
“當然是因為那勞什子的禮制!”
少年又氣憤起來:“說什麼我大明以武立國,將領們應該個個習武,強身健體——這倒也沒錯,可你看他們搞那東西,開著龍頭戰艦對撞!?當年三寶公公要是這麼打,早死了!我大明今日縱橫四海靠的是武功?靠的是來者不拒!”
有道理,因為據司空晦所知,三寶公公不會武功,那架在海岸線上的大炮,也不是明人造的。
說到這兒,少年唉聲嘆氣起來。
“我聽聞近來埃蘭有一群叫什麼聖教軍的亂臣賊子,鬧得如火如荼,可你看看……”
他又敲著桌上的筷子:“這河道的問題,這麼多年都沒解決,到時候萬一出點什麼事,我南洋水師就出不了港了……”
司空晦心中咯噔一跳。
南洋水師的故事,上一次降臨蒸汽大明時,在麗痕酒館聽說書人講過,按照時間算算,這事情應該發生在幾年後……過程就是他說的這樣。
他隱約有些猜到了這傢伙是誰,因為剛才來的路上,穆幾透過心靈連結告訴了他。
這小子是個白板。
他不會武功——也不能說不會,是稀爛。
但司空晦也不能再多試探了,因為他看起來稀奇古怪,其實不笨,他剛才說這一堆是找人討論?
不,他這是吐槽。
這些通天的家國大事,我要是問得太多,那是給自己找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