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晦下了船,看著港上來往的人流,有種魔幻的感覺。
黃皮白皮黑皮,黑髮金髮紅髮,怡然自得的行色匆匆的,什麼人都有。
路邊的戲臺下,女子與男人齊眉而坐,鬨笑喝彩。
鼻子聞到了咖哩的刺激,羊肉湯的醇香,芝士奶油的香甜……如果沒有那淡淡的煤灰味,那就再好不過了。
吆喝的,叫賣的,每一串艄公的號子裡,都能聽到細碎的叮噹聲,那不僅僅是鐵錘與鉚釘的敲擊,也是錢幣流動中的碰撞,是力量與財富的聲音。
這個國家已重回盛唐……不,是遠邁。
“第一次到金陵來?”少年笑道。
司空晦點了點頭,他遙望著遠方那些用磚石修砌的高大建築,果然,沒有城牆吶。
“別看了,沒啥可看的,走走走,我帶你們去吃好吃的!”
……
少年蹲在凳子上,一手握著炊餅,一手端著羊肉湯,吃得滿嘴是油。
“我鍋你說,水軍抄淫,夠不是著麼肥四!”
因為嘴裡含了太多東西,他說起話來含糊不清。
“您慢點,您慢點。”司空晦笑著道。
這小子是真有趣,帶著兩人七拐八拐,找了個巷子裡的路邊攤,坐下來才說我好像沒帶錢,要不這頓你付,我下次一定?
起初司空晦還以為是真的,可東西一上來,看他那副狼吞虎嚥的樣子,司空晦便明白了……
他根本就不是沒帶錢,而是沒錢,又餓極了吧?
這一看就知道是哪家公子出來體驗生活,肯定得抱大腿啊,所以司空晦欣然答應。
既然都坐下來了,肯定得聊點東西。
這話題不知怎麼的,就扯到了剛才的水軍操演上。
他又暴跳如雷,嚷嚷著要打爆禮部的狗頭。
少年大大嘬了一口羊頭湯,把嘴裡的炊餅嚥下:
“你知道當年三寶公公是怎麼打埃蘭的嗎?”
“哦?不是說紅夷大炮麼?”
司空晦還記得一些上一場的資訊。
“不全是。”
少年把手上的油往胸口一揩,拿起桌上的茶杯扣在桌上:
“這是埃蘭。”
又在茶杯旁放了根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