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陽王對於元夜叉慷他人之慨的承諾沒有反悔,對於他這種北魏首富級別的富豪來說,別說是一匹汗血寶馬,就是十匹,他也送得起。
跟他的大事相比,這些平常用來觀賞的馬匹狗屁都不是,如果真的能把元乂拉下馬,他就是當之無愧的唯一宰輔,一年能多撈“追風赤”價值的幾千上萬倍出來。
反正元雍也騎不了馬,“追風赤”這匹他跟元琛鬥富贏來的西域駿馬送給皇帝,對他來講也無所謂。
高陽王另外吩咐,讓元冠受自由地在他的馬廄裡挑一匹喜歡的馬帶走,除了“追風赤”以外的任意一匹,看上哪個就帶走哪個,北魏首富就是這般壕氣。
要元冠受說來,高陽王王府的馬廄,與其叫馬廄,不如說是馬場。光是這帶一大片草場的馬廄,佔地就比整個北海王府都要大了。
同樣是大王,一比自家,真是沒得比,可高陽王富可敵國的錢又是從哪來的呢?還不是民脂民膏搜刮而來。高陽王過著人間玉帝般的日子,北魏境內卻烽火四起,吃不上飯家破人亡的百姓以百萬計。
可元冠受也做不了什麼,他的能力還不夠,他需要更多的兵馬,更大的權力,才能改變這個世道。
思維回到眼前,馬廄裡有上百個專職伺候馬匹的僕人,有修剪毛髮的,有做專用飼料的,有遛馬的,不一而足。
在負責馬廄的管事的介紹下,元冠受和包紮好了手指的楊炫之一同參觀著。
這楊炫之也是心大,被元乂打了一巴掌,並沒有放到心裡去,按他的話說就是——“依楊某觀之,元夜叉早已是冢中枯骨,行屍走肉罷了,何必與一死人置氣?”
瞧瞧,文人嘴巴毒起來,哪還有元冠受這種一生氣就想跟人動手罵孃的武夫什麼事。
西域汗血寶馬,在高陽王馬廄的收藏裡都不止一匹,河西馬、吐谷渾的高地馬、草原馬甚至高句麗馬都有。
元冠受挑的眼花繚亂,這種刺激,大概跟後世讓你去神壕的車庫裡隨便挑一輛超跑開走是一樣的,百萬級別看都懶得看一眼,千萬級別不知道挑哪個,基本就是這種體驗。
“咦?這匹馬怎麼如此萎靡?”
看著元冠受指的馬匹,馬廄管事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官長,非是小的照顧不周,這匹馬名叫‘夜照雪’,乃是因毛色黑亮,只有四條腿蹄毛髮是白色之故,如黑夜中皎月照白雪一般而得名。”
“至於為何萎靡不振,小的們確實不清楚,夜照雪從遼東黑山白水之間進貢而來,這些日子一直悶悶不樂,也不肯多吃東西,也不願意出來遛彎。既非我等照顧不周,也非飲食不如意,連它喝的水都是北方的清冽泉水。”
元冠受今天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震驚了,馬匹喝的水要從北方千里迢迢運過來,高陽王的玩法,真是讓他歎為觀止。
元冠受靠近了夜照雪的馬廄,推開木柵欄走了進去,夜照雪見來了生人,趴在地上低吼,兩個銅鈴似的眼睛惡狠狠地瞪著元冠受。
馬廄管事連忙拉住元冠受道:“官長,這夜照雪野性難馴,兇得很,已經弄傷了四個訓馬的師傅了,您可別被它傷著了。”
元冠受示意馬廄管家後退,獨自上前,剛靠近蹲下,卻不料這夜照雪一蹄子踢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