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寨大門居然只是虛掩,橫江鐵索也被放下。
馬寶大喜,指揮身後的船隻靠岸,大軍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武昌城牆下。
煙雨朦朧中,整個武昌城似乎還沒有甦醒過來。
城門未開;三丈高的城牆上看不到一個守衛計程車兵;一面暗紅色大旗懨嗒嗒的套拉著,看不出旗號;城中安靜一片,好像在告訴城外的流寇,城中的生活是如此安逸平和。
馬寶抹掉眼前的雨水,唾棄一口,恨到:“待老子拿下武昌,讓你們這些蛀蟲全都去淋雨。”
西門外的流寇架起雲梯,搭在溼滑的城牆上,準備順著雲梯爬上城牆。
城牆上依舊安靜一片,空無一人。馬寶隱隱有一絲不安。武昌城的防衛太過鬆懈,似乎有些不對勁。
聽聞湖廣巡撫方孔炤允文允武,楚王朱華奎也算厲害,不會如此掉以輕心吧?
二三十架雲梯搭起,流寇們已經口銜單刀,順著雲梯爬到半空中,眼看就可以攀上城牆。
馬寶心頭的不安暫時被壓下。只要佔領了城頭,開啟西門,就可以拿下武昌。武昌城中的守軍難道能抵擋得了五萬大軍?更何況還有孫可望的近十萬大軍不日就會從東面而來。
快了,快了,最為矯健的流寇已經一隻手攀上牆垛,只要一個縱身就可以躍上城牆。
………………
“咱們是什麼?是磐石,堅不可摧的磐石。”
劉文秀做動員大會。
“當年在陝西,咱們只有百十來人,阻擋了邊軍、衛所兵近萬人的攻擊。‘磐石’的名號不是自己喊出來的,是真刀實槍打出來的,是堅韌的軍魂傳承下來的。”
“咱們的兄弟軍隊已經大展神威。李定國部在雲南殺得土人聞風喪膽,張槃的鬼影令敵人心驚膽寒,洪朝光部很好的完成了西南戰役後勤供應,水師彭玉林部在山東打出了赫赫威名,施煊蔚部令長江上的水匪無處藏身。”
“咱們呢?咱們只能在長沙府充當衙差。咱們‘磐石’的名號都快成為咱們的臉皮厚度了。”
“這次戰役過後,咱們的軍隊會擴編。朱老闆說了,打得好的單位擴編,打得不好的隊伍取消編制,回家當衙差去。”
“為了‘磐石’的名聲、為了軍人的榮耀、為了諸位的前程,各位要拿出十二分精神,發揮最大的能力,給我守好這武昌城。不僅要守好武昌城,還要打痛流寇,讓流寇見到咱們就心驚膽戰、退避三舍。”
………………
流寇先鋒藉助手臂的力量,騰空而起,眼看就可以躍上城牆,突然從女牆後伸出一杆長槍,正對著矯健的流寇。
流寇大驚,藉助腰力在半空中騰挪閃躲。
然而人在半空,無處借力,如何躲閃得開似乎長了眼睛的長槍?
在城下的馬寶眼中,似乎是矯健的流寇主動往突兀出現的長槍上靠。長槍只是小範圍擺動,等待流寇往槍尖上湊。
流寇一躍而起的動能加上從天而降的勢能,長槍很輕易刺穿他的身體。
長槍手長槍往下一斜,生命逐漸消散的流寇如同斷線的風箏,從槍尖上往下掉,噴湧的鮮血在細密的雨水中霧化出生命最後的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