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年下。
日前盈山的事便是因這個緣故被壓下來的。
此刻媱嫦又用這話做由頭,程聿從她的語氣中品出了些許怨懟。
他側眸瞧了她一眼,唇角勾起了一抹清冷的笑:“繡止府代聖人行事,李牧之所講有一字虛言便是欺君之罪。”
“欺君罔上,先斬後奏即可。你動手,我上奏。”
媱嫦望向他,腳步緩了幾分:“你一早便想要了李牧之的命。”
從他提賑災的橘子起,就沒打算給李牧之留活路。
“是。”
程聿應答得特別坦然。
做錯了事不可怕,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但有的錯,犯一次就該死。
廟堂爭鬥程聿見得多了,但累及災民枉死,便是不可饒的死罪。
他眉宇淡然,不見半分慈悲,惹得媱嫦不禁多看了他幾眼。
“看路。”程聿自顧自的往前走著,明明眼前模糊一片,卻走得穩穩當當。
媱嫦回過神來,轉回頭不再看他,只問:“要查府庫的話,不帶宋秋來麼?”
宋秋昨兒熬了一夜,今日便留在客棧歇著了,左右她一身是毒,倒也不必擔憂她的安危。
程聿道:“我也能查。”
“嗯?”
“宋秋是我教出來的,她會的我都會,”頓了頓,程聿又道,“昨夜時候太晚,我需得早些歇息。”
這話倒是稀罕了。
媱嫦啞然失笑,語氣中多了分調侃:“難得聽你說要保重身體,吳太醫做夢都要笑醒了。”
程聿勾唇輕笑,蒼白的臉龐上多了分好顏色。
他未答話,更沒解釋,那抹笑也很快斂去,仿若從未出現。
“公子,到了。”
府衙不大,走了半盞茶的工夫暗探便停了腳步。
府庫門前沒了衙役,換上了兩個繡止府的暗探守著,鐵將軍依舊看顧著大門,未曾開啟。
程聿側眸看向媱嫦。
媱嫦見暗探雙手空空,直接拔出劍來,那把鐵鎖便成了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