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地官府也很是頭疼,因為北寒山雖為高寒之地,每年秋冬春總是冰雪纏綿,但是自有記載以來卻從未在酷暑六月飄過雪啊,束手無策之下,只得趕緊起折快馬加急遞送京城。
訊息傳至帝京朝堂,已是七月初。
滿朝文武一番憤然怒斥之後,恭敬望龍椅上沉靜如水的男人,“皇上?”
並非他們偷懶不商議對策,而是他們確信,楚雲逸一定早從風影門或者其他渠道知道了此事,看他如此鎮定,顯然事態尚在其掌控之中。
楚雲逸略一點頭,淡聲道,“六月酷暑竟會飛雪,或許這世上真有曠世奇冤。傳令下去,即日起,全國各級村鎮縣府認真聽取民意,為百姓平冤沉雪,若遇不服官府裁判者,可告御狀,朕定會為公正以待。”
百官頓時全部皺起了眉頭,頗不贊同的彼此交換著眼神。
皇上此舉落實了,對朝廷對百姓皆是利好無窮,但是告御狀流程繁複,且耗費巨大,尋常百姓根本告不起,何況皇上日理萬機,哪有空聽那些雞毛蒜皮之事?稍有不慎就會適得其反,不但不能平息北新府暴亂,可能還會更加激發民怨,被老百姓扣上諸如“空話”、“假話”、“套話”的臭帽子。
楚雲逸將眾人神色盡收眼底,“諸位愛卿有何想法,但說無妨。”
朝臣靜默少頃,沈軒站出來抱拳稟道,“皇上!微臣以為告御狀這事難度不小。”
其他人聞言,紛紛對著沈軒點頭。
聽沈軒繼續道,“皇上若是大開告御狀之門,恐怕每日進宮告狀的妙齡女子得排到城門外。如此,不僅不能為百姓平冤,還可能誤了您的家國大事。”
嗯?
眾臣臉上贊同之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恍然與驚愕。
這沈軒!
莫不是腦子壞掉了?
皇上既然下令可告御狀,必定會有嚴密的把控程式,豈會像他說的那樣隨隨便便一個人都能進宮面聖伸冤?
況且,依皇上對皇后的寵縱勢態,若真混入了其他心思的女子,恐怕不該擔心她能否得了皇上的青眼分了他義妹的寵,而該先看看那樣的女子能否安然出宮才是。
楚雲逸未置可否,雙手搭上龍椅扶手,溫溫涼涼的瞅著他。
安遠侯扭頭狠狠剮了沈軒一眼,連忙朝楚雲逸行禮,“犬子在外遊蕩久了,言語無狀,請皇上降罪!”
楚雲逸似笑非笑的擺擺手,“安遠侯多慮,朕倒覺得定西侯思慮深遠,言之有理。”頓了頓,看向沈軒,“定西侯見多識廣,對女子最是瞭解,如此,京城的核驗臺便由你來主持,切不可讓別有用心之人混入其中。”
沈軒咧嘴一笑,頗有些奸計得逞之意,“是!微臣遵旨!”
楚雲逸多看了他兩眼,“下朝後來御書房。”
沈軒得令,下朝後興沖沖的去了御書房。
楚雲逸示意他坐下後,直截了當的問,“說罷,為何要以這樣的方式去城門外查驗?”
沈軒撓撓後腦勺,神色微赧,“皇上既然知道了,我就照實說了。兩個月前,我聽說六公主還活著,就在北境,我覺得她這麼久沒見她母妃,定是十分想念。而如今,您風姿更甚,地位更尊,定有更多的女子想借告御狀之機往您跟前湊,全國應當會有很多女子入京,六公主興許會趁亂偷偷回來看望李太妃,或許還會進宮看看您和娘娘。嗯,所以,我就想……嗯,您懂的。”
楚雲逸皺了皺眉峰,“你就想什麼?”
沈軒頗不自在的咳了幾聲,臉皮逐漸漲得通紅,爾後騰地跪下,豁出去似的直刺刺地盯著楚雲逸,“皇上!我不知道您當初為何突然一再地勸誡我與六公主不合適,但我知道,從一開始您就不想她嫁給墨景弘,定是您設計幫她金蟬脫殼藏在了北境!現在我未娶,她也未嫁,我還是想求娶她!我怕錯過這次機會,就再也找不到她了。只要她進京,我一定抓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