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肯定答覆,于丹青卻搖頭,“若真如此,你不會那麼驚詫激動。你到底在擔心什麼?”
楚雲逸眉心一動,嘆口氣道,“這便是家有色妻的悲哀。”
于丹青瞪眼,忽而噴笑,順手就戳了戳他胸膛,“不是吧大哥?我是好色了點,你也的確比我老了些,但絕沒誇張到你年老色衰了我就去找別的小美男!”
“未必。”楚雲逸上上下下打量著她。
于丹青翻了個白眼,拽起他手往裡拖,“走啦!再磨蹭該想不起某人方才的天人之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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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楚雲逸下令皇宮加強巡防,進出宮門之人務必嚴查,並命風影門如今身手最好的六名女子全部入宮隨侍于丹青,又將身邊最得力的莫瀾莫風調去了楚霄兄妹身邊,然後才去上朝。
宮人聞風,私下裡紛紛感嘆皇上真是把皇后娘娘和大皇子長公主寵進了心啊!
于丹青卻按捺著心頭疑惑在窗前坐了小半日。
幸而今日下雪,且是今年的第一場雪,這般看著也不覺無聊。雪花大如鵝毛,薄如蟬翼,卻迅若閃電,一層接著一層飛快地傾砸下來,不多時已是蒼茫萬里,白雪連天。
“來,披上。”
身後傳來好聽的男低音。
于丹青回頭,楚雲逸正拿著一襲狐裘披風往她肩上裹,她抿唇笑了笑,指著窗外道,“這雪,看似氣勢兇猛,實則不堪一擊,甚至於不需外力,短短數日它也得自行瓦解。知道為什麼嗎?”
楚雲逸為她繫好綢帶,坐到旁邊將她攬入懷,隨口接,“為什麼?”
“見不得光的東西,任它如何造勢,終究不得長久。”于丹青道。
楚雲逸輕笑,彎起食指刮刮她秀挺的鼻尖,“拐著彎說為夫虛張聲勢?”
于丹青搖了搖頭,“我好像明白了,你並非擔心智源在別國給你挖坑,聰敏如他,怎會看不出你是真的瞧不上南疆彈丸之地瘴氣之丘,而南疆,經過西延一戰以及風影在那邊的佈局,短期內南疆必定不敢挑釁我們。至於昌盛朝,宮澤昊對他已是十分了解,再難中他奸計。他已沒有文章可作。你是擔心他喬裝換面,進宮擄走我們母子,對嗎?”
楚雲逸含笑“嗯”了一聲,道,“娘子說的自然都是對的。”
于丹青看著他,想配合他笑笑,卻覺得胸口堵了一塊大石,實在笑不出來,索性閉上眼靠在他胸前淡淡道,“人你也安排了,就別擔心了,我會保護好自己和孩子們的。”
這話楚雲逸信。
若將他們一家四口在她心裡排序,首位定是兩個孩子,為了孩子們,他相信她會格外小心。
但是,他動用所有資源滿天下尋找那老道,幾年了也沒找到任何蛛絲馬跡,那老道就像憑空消失了般。若那老道有同黨暗中相助,他還能心安一些,可據他所知,那智源從來都是獨來獨往……
楚雲逸將於丹青擁緊了些,抬眼望窗外,白茫茫一片,分不出那是窗外一方庭院,還是天下整座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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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雲逸稱帝后,迅速組建了一支王軍,王軍只聽皇帝號令,共有將士兩萬,個個精悍忠勇。同時,繼續休養生息,力圖徹底消除接連兩次戰亂對國內民生的影響。大永朝在他手中日益穩定繁盛。
直到永隆元年六月初八,發展勢頭極強的大永帝國出現了千年不遇的奇觀。那一日,烈烈驕陽下,北寒山竟突然飄起成年人巴掌大小的雪花!
緊接著,北新府境內響起了“曠世奇冤”、“六月飛雪”之類的呼聲,甚至出現大批民眾圍困官衙討要說法,大永朝的穩定局面就此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