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丹青闔了闔眼,抬手製止了威遠侯夫人的情緒宣洩,冷冷沉沉的問,“還有誰死了?賢妃呢?”
“賢妃?”威遠侯夫人愣了下,“賢妃娘娘不是跟您在一起?”
于丹青神色一頓,恍然想起劉賢妃的確沒跟這群人一起,揉了揉酸脹疲憊的額角,轉頭吩咐蒼穹,“帶人去把劉賢妃母子請過來,路上注意安全。”頓了頓,又道,“在薈梅園周邊找找就行,找不到就直接去永和院,別跟那耗著,興許人家已經走了。”
蒼穹應是,隨手點了六名禁軍一起離開。
于丹青轉回頭來,便見紀夫人哭喪著臉探著步子朝她走來,心有餘悸的道,“回稟娘娘,還有李二小姐,李尚書府府上的二小姐也,也死了。”
于丹青抿著嘴點了下頭,吩咐禁軍把屋裡的人抬出來,全都隨她去永和院。
庭院內有四名禁軍應聲進屋,稍後便抬了兩具女屍出來,身後跟著七八個哭成淚人兒的人,其中陳三小姐和李夫人各被兩三個丫頭婆子攙扶著,一行人行動遲緩的走到于丹青跟前。
莫風提了個燈籠站到于丹青旁邊,眾人這才看清,國舅夫人的臉已被蛇啃噬得面目全非,衣袖也是殘缺不堪,兩隻手只剩森森白骨,十根纖細的指骨軟綿綿的掛在掌骨上——
“呀!”許是畫面太瘮人,好些夫人小姐只看了一眼便驚懼的撇開了頭,不敢再看。
于丹青盯著那雙白骨,眼角不受控制的接連瑟縮了好幾下,聲音好似從雪域冰川中滲透出來的一般,輕輕柔柔,卻又砭人肌骨,“還有蛇嗎?”
聞言,眾人不由打了個寒顫,不解的看著她。
一名禁軍嚥了咽口水,低聲應,“沒了。都斬殺了。”
于丹青頷首,眸光一動,看向旁邊痴痴傻傻的陳三小姐和一名嬤嬤,“進泰和殿前後,可有誰接觸過國舅夫人的手?”
陳三小姐對此毫無反應,仿若未聞。那嬤嬤抽抽噎噎的想了一陣,哭哭啼啼回道,“沒碰過誰啊,也沒碰過什麼東西,奴婢扶她也都是扶的胳膊,沒誰碰過夫人的手啊。從泰和殿出來後,也沒碰過誰。”
于丹青點頭,視線在國舅夫人身上逡巡——
突然,半懸在她胸前的一方被啃扯得破破爛爛的繡帕吸引了于丹青的注意,她眯著眼看了一會兒,指著那繡帕問,“這手帕,國舅夫人身上只帶了這一方?”
那嬤嬤仔細看了看,認真點頭,肯定道,“只這一方。這還是前幾日夫人新繡的,奴婢給洗了晾乾了,昨日晌午才收進櫥子裡的,夫人喜歡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