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沈嬛問。
“嗯。”于丹青隨口應著,心裡卻想著其他事,不自覺地蹙著眉毛仔細打量沈嬛。
沈嬛被她看得毛骨悚然,抖了抖肩膀,沒好氣道,“幹嘛這樣看我?”
“看你是不是處兒。”
話一出口,兩人都愣住了。
下一瞬,于丹青立馬就咬住了舌頭,心中鬱悒不已,她是傻了嗎還是傻了嗎,怎麼就說出來了!
“于丹青!”沈嬛倏地一臉殷紅,一拍枕頭蹦坐起來,伸手就朝她胳膊擰去。
“啊疼。”于丹青自覺失言,縮著脖子嘿嘿嘿笑,滿眼討好,“我,我不不是——”
話未說完,卻見沈嬛一下鬆開她,雙手抓扯著頭頂,煩躁嚷嚷,“你怎麼看出來的?!”
“?!”于丹青突然就失語了,震驚地瞪著她。
沈嬛用力捶打幾下腦袋瓜,頹然地撲回床上趴著,“所以我說,他嫌棄我。”
于丹青暗籲一口氣,問道,“新婚夜,他是不是喝醉了?”
“那倒沒有。總之,喝醉了,挑完蓋頭,喝了交杯酒這些,倒上床就開打呼,一覺睡到天明。”沈嬛病懨懨地道,“我就覺得,是不是我太沒女子樣了,他對我都沒那種心思。按說,他沒接觸過這些,又喝了酒,應該很那什麼才對。可他就是跟個老和尚似的,害我睜眼到天亮,就怕他啥時候醒來,我卻睡著了。怕娘擔心,也覺得丟臉,我都沒敢跟她說,也沒跟任何人說。哪有新郎那時候睡過去的,幸虧第二日一早,敬完茶,他就收拾著出門了,家裡人也沒問我要喜帕,不然我都不知該怎麼辦了。”
于丹青皺眉,“沒問你要喜帕?”
正經人家娶妻,新婚夜定須行周公之禮,次日一早也必須向長輩送交落紅喜帕,這是習俗,是禮制,也是對新嫁娘的考驗和尊重。當然,她和楚雲逸情況特殊,另當別論。
“對啊,娘之後也從沒問過我這事。”沈嬛愁得臉都皺成團兒了,絮絮叨叨唸著,“我以前覺得,娘很喜歡我,知道他喝醉了,怕我尷尬才沒問喜帕的。今日一看,似乎不是那樣。她要真喜歡我,就不會用那樣的眼神看我。義妹,你說,娘是不是一直都不喜歡我啊?那她為什麼要去跟我爹孃提親?還有唐子謙,如果他對我沒有好感,為什麼要讓爹孃去提親?”
“這問題——”于丹青想了想,搖頭,“你還真問住我了。自古以來,婆媳之間似乎都有點問題。王爺少年喪母,我嫁過去就沒有正經婆母,不知道婆母怎樣對兒媳才叫喜歡。至於皇后淑妃這些假婆母,明擺著是不喜歡我的。”
沈嬛嘆了一聲,“你這樣多好——額!”看了眼于丹青,忙又說道,“我不是那意思。其實,你舅母平常對我挺好的,有婆母在上頭頂著,我輕鬆多了,不像你似的,什麼都得自己操心。”
于丹青笑笑,瞭然道,“凡事有利就有弊。”略一停頓,又道,“你和表哥,平常相處還好吧?”
沈嬛仔細回憶了一陣,道,“還行,沒什麼不好的。你也知道,他那人待人總是彬彬有禮,對我也差不多那樣,不親暱,也不疏遠。”皺了皺鼻子,“現在想來,跟對若男差不多。”
于丹青點頭,“有一年多沒見過表哥了,不過,那時候他好像的確是這樣,對誰都好。”突然搖搖頭,爽朗一笑,“算了,我不問了,夫妻相處,哪是我這外人能明白的。你也別胡思亂想了,將軍府是什麼門第,表哥又是什麼人品,若他或者舅母不喜歡你,怎麼可能娶你進門?放心吧,也許表哥是真醉了,就算沒醉,也該是為你身體著想才忍住沒碰你,畢竟喝了那麼多酒,你若是受孕,對胎兒可不好。等他回來,時間充裕了,興許就好了。”
沈嬛道,“今日之前,我也是這樣想的。可這該死的手鐲,我怕他更不願碰我了。”說罷,突然扭頭看她,癟著嘴道,“義妹,王爺那麼疼你,你教教我,怎樣跟夫君好好相處,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