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砬在聽說日軍有數萬之眾之後,也向王京表達了不看好的想法“賊勢甚眾,實難防禦。今日之事,不勝悶迫。”
王京的官員聽到他的這個表態,比過去更加驚慌,紛紛帶著家人逃京避難。
作為朝鮮王李昖最信任的臣子之一,申砬儘管對戰局不是很樂觀,但是依舊打算抗爭一番為朝鮮王李昖作出部署流出時間。
因此他帶著部分將領前往忠清道與慶尚道交界的鳥嶺探查。
隨行的一名禁軍將領向其建言道“彼眾我寡,難以爭鋒。宜守此險厄之地、士卒伏於峽中。待賊入谷,然後乘高,左右射之。”
忠州牧使李宗張也持相同的意見,力勸申砬守備鳥嶺,他建議利用山谷的坡度多設旗幟迷惑敵軍,必能將敵擊潰。
但是以上兩人的建議都沒有被申砬採納,從後來彈琴臺的戰鬥過程反推,申砬很可能是聽聞日軍缺少騎兵,想要利用禁軍中的3000北軍騎兵破敵,因此才拒絕在峽谷地埋伏。
彼時逃到忠州的李鎰也發表了意見,誰知他剛出聲就被申砬破口大罵,說他是敗軍之將豈敢再言建議。
或許正是李鎰在尚州戰況的拉胯,讓他把這名敗將當做了明燈,他提的建議反而加深了申砬自己想要在平原利用騎兵破敵的想法。
但是申砬所選的彈琴臺也是一個更糟糕的位置,其背靠達川列陣,意圖背水一戰迎擊日軍。
但是彈琴臺背靠大江,前面則是忠州外廣袤的水田,如今朝鮮的春耕已經開始,水田中浸水之後戰馬難行,騎兵根本無法馳騁。
四月5日,小西行長帶兵路過聞慶來到鳥嶺,他看了看山谷左右情勢,認為朝鮮軍必定在峽谷中設有埋伏,因此停滯在鳥嶺南側2日不前,一直派人向鳥嶺探查虛實。
直到兩日之後確認鳥嶺真的沒有伏兵這才帶兵繼續北上,並在8日早上與申砬所部在彈琴臺對陣。
彼時申砬麾下有朝鮮最精銳的禁軍8000人,其中有3000北軍騎兵,除此之外還有自清州北上的忠清道府軍8000人,周圍郡縣聚攏的捕捉、壯丁5000餘人人,總兵力超過2萬眾。
而小西行長經過一路血戰,再加上分派兵駐守城池、看護戰利品,捕捉流民,實際上來到彈琴臺只有12000人左右。
(朝鮮史料《亂中雜錄》記載申砬麾下有朝鮮軍6萬,而《朝野會通·宣祖紀》則說只有8000人,這兩個記錄都不可信。
申砬是擁有節制忠清道和慶尚道兵權的,既然是舉國死戰不可能只帶著朝鮮王給自己的8000人應敵,而整個忠清道也不可能搜刮出52,000人軍卒出來,因此取2萬數是比較合理的。)
戰鬥一開始申砬就為日軍的戰鬥力所震驚的,朝鮮軍的左右陣線是由忠清道府兵和義兵組成的,戰鬥力很弱,而且披甲率極低,在日軍鐵炮射擊之下很快被打的潰不成軍。
日軍揮刀向朝鮮軍亂砍,鐵炮向朝鮮軍射去,左右兩翼的朝鮮軍像割麥子一樣倒去,幾乎看不到一點抵抗。
申砬沒有辦法下令在左側駐守的禁軍騎兵衝殺日軍,可是騎兵踏入水田自己都走不動路了,很快被日軍圍上來殺滅。
眼見手中王牌戰敗,申砬驚慌失措屢次想要騎馬突圍,可是都沒有成功,只好退到江邊。
見到朝鮮數萬王師在自己的指揮下淪喪在達川江邊,申砬悲憤不已,彼時看到自己的侄子想要臨陣脫逃他非常生氣,捉住自己的侄子痛罵一番之後拉著他其一跳江全義。
至於我可愛的慶尚道巡邊使李鎰則又一次臨陣脫逃了......
忠州之戰戰敗,根據戰後首級檢確認,斬殺朝鮮軍首級3000餘級,俘虜2000餘人,跳江淹死著無算。
達川是漢江的其中一條上游,達川跳江被沖走的屍體順江而下被下游王京百姓撈起,王京上下都知道了忠州戰敗的訊息。
朝鮮王李昖本來是想要申砬能駐守忠州,等到全羅道巡查使李洸北上之後兩面夾擊日軍,可是李洸請戰的奏摺剛剛批覆,就收到了申砬在忠州戰敗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