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箭和虎三妹將黃喉貂全部搬運到巨石下時,孟焦也拖著小野豬返回了棲息地。
將獵物堆在巖壁下一角,單獨拎出來一隻黃喉貂,趁著下雪天,孟焦準備享受享受生活。
毫不費力地從腹部撕開黃喉貂的屍體,孟焦尋找著營養豐富的內臟,那是獵物身上口感最佳的部位。
可惜黃喉貂的體型太小了,小小的心,小小的肝,肉也沒多少,吃起來並不過癮。
很早以前,還喝奶的時候,孟焦曾經多次設想過自己飲毛茹血的那一天。
各種動物的屍體,或是冰冷或是溫熱,那種皮肉的質感將會多麼難以下嚥,多麼噁心,它認為自己可能會很難接受這種帶著血液和骨骼的生肉,甚至產生厭食症。
然而從當它將第一塊肉吃到嘴的時候,那種幻想中的對生食的抵制就完全消失了,那麼順理成章,就像人吃飯喝水一樣自然。
孟焦不得不承認,儘管再三壓制,自己還是被野獸的本能影響了。
一邊想著一些有的沒的,一邊大塊吞嚥黃喉貂的肉,未多時,整隻黃喉貂就進了肚子。
“味道屬實不太好……”
吧唧吧唧嘴,孟焦給出了以上評價。
在它吃過的各種動物中,飛禽的味道是最鮮嫩的,尤其是小型山雀,身上那點碎肉混雜著中空的脆弱骨骼,咬起來嘎吱嘎吱響,能給它以味覺和聽覺的雙重享受。
比飛禽稍差一點的便是大中型食草動物了,諸如馴鹿,野豬一類的獵物,量大管飽,味道中規中矩,在水平線之上,尤其是肌肉和筋骨相連線的部分,脈絡分明,摻雜著有韌性的筋條,極有嚼勁。
孟焦飯後常會叼一塊蹄筋慢慢咀嚼,有種吃口香糖的感覺,可以消磨時間。
口感最差的肉食,當屬各種雜食肉食野獸,截止到目前為止,孟焦已經吃過狐狸肉,紫貂肉,今天還吃了黃喉貂的肉。
這三種食肉目野獸的身體都泛著一股酸臭味兒,腥氣也大得很,卻又不像臭豆腐那樣,聞著臭吃著香,這東西聞著不好聞,吃著也不好吃,只能充飢。
新鮮的黃喉貂尚且一股怪味兒,更何況死去多時的其它野獸,孟焦每次吃這種“怪味肉”的時候都會暗自起誓,日後有本事了,一定要天天吃野豬狍子鹿,專吃最嫩最好的嫩肉。
至於那些不識相的雜食肉食動物,管殺不管吃,殺一隻扔一隻,任性。
當然,以後怎麼揮霍是以後的事,現在孟焦還沒有浪費食物的資本,只能老老實實地,把捕殺的每一隻獵物吃乾淨,飯都吃不飽,哪來的資格討論以後。
咂麼著嘴裡剩餘的肉味兒,孟焦將腦袋搭在了前臂上,目光投向巨石外的空地。
石簷下的土壤一片淡黃,近來降水量小,天氣乾燥,再加上連日不絕的大風,這片土地已經有些皸裂,曾經生長著的那些野草只剩下半截草梗,斷裂的莖露在外面,龐大的根鬚紮在土中,等待著來年春回大地,再度發芽。
石簷之外,土地已經披上一層素衣,初雪亮晶晶的,閃閃爍爍,好像發著光。
孟焦在心裡暗自感嘆,今年的第一場雪還真不小,這降水量就算在西伯利亞,也算巨大了。
漫天飛舞的白絮似的雪片飄零在森林中,在北風中舞動,越來越快,越來越密集,編織成銀白的紗簾。
看了一會雪,孟焦眯上了眼睛,它的視線被大雪遮掩,變得越發模糊。
多望一會兒雪景,便覺一股睏意襲上心頭,吃飽喝足,這種天氣,只想舒舒服服的埋頭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