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腳步一個踉蹌,略有些錯愕的看著郗曇。
郗曇施施然說道:
“從如今各自的立場上來言,或許我們可以成為朋友,但是本質上大概還是很難成為同路人的。
對了,餘必須要說明白,這個同路人,指的是對於如何中興我大晉、保我皇室的方法道路,可能想法各不相同,絕對沒有想要另闢蹊徑、走上謀反之路的意思,萬萬不要誤解了。”
謝安:······
杜仲淵都快把“反”字寫在臉上了,說這個也得有人信啊。
不過也的確,杜英不過在行動上再怎麼不對,至少在如今名義上還是朝廷的人,他想要堅持這個名義,也就隨他去吧。
郗曇接著說道:
“至於從私人交際上來說,如今你謝家的女兒是杜氏大婦,餘的女兒是杜家平妻,那麼你我兩家,本就應該在競爭,憑什麼這杜家大婦、關中主母的位置,我郗家的人就不能坐一坐呢?”
謝安這一次更是瞠目結舌。
這種話是能夠堂而皇之拿出來說的麼?
“你不怕餘將爾之所言,盡數告訴我家阿兄,以讓阿兄在關中一樣有所防範?”
“那侍中就不怕餘將侍中和謝司馬有暗中往來,甚至還牽扯到都督家務事、準備插手關中內政的舉動,公之於眾?”郗曇對此一點兒不在意,笑嘻嘻的回答。
一旦他把這樣的話丟出去,不管外人信還是不信,都會讓之前對於謝安的質疑再一次被提出來,也就自然會讓包括會稽王在內的朝野諸多文武,難免心生疑竇。
只要懷疑有了,那麼謝安之前所做的一切劃清界限的努力都將付之東流。
謝安:······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對你有好處麼?
他沒好氣的說道:
“若是中丞所來,就是為了胡攪蠻纏的話,那就請便吧,中丞也見了,謝家外面等著登門拜訪的人很多,餘沒必要在中丞這裡浪費時間。”
對於謝安毫不客氣的逐客令,郗曇倒是有些奇怪:
“不是侍中讓餘來的麼?話還沒有說三句,茶還沒有喝兩口,就要下逐客令,這未免太過分了吧?
而且要我說啊,謝家門口那些排隊的,一般也就是一些投機取巧、不得正道的寒門子弟而已,真正有幾分本事的,不可能拜會了那麼多官員之後還沒有被賞識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