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英皺了皺眉,感覺謝奕的回答仍然沒有辦法解釋自己心中的疑惑。
所以局勢如此,他哪兒來的膽子?
謝奕接著說道:
“不過萬石的後路,倒是不需要擔心,王師水軍總歸能夠及時接應,往返淮水,易如反掌,尤其是還有自伐吳時遺留下來的樓船艨艟,可讓王師在淮水兩岸如履平地。
而且萬石的手中,倒是還有另一支軍隊······”
杜英眉毛一挑:
“謝家有單獨組建自己的兵馬?”
謝奕頷首:
“不假。自先兄主持兩淮王師之後,也深切的意識到,這一支王師,指揮不動、集結拖沓、打仗不行,其實已經成為了江左朝廷裝點門面、維持各方平衡的手段,想要憑藉這樣一支兵馬抵抗最終匯聚在一起的北方胡人,甚至實現北伐,幾乎是不可能的。
因此先兄一直在趁著北方胡人之亂,收攏南下流民,編練軍隊,目前以謝傢俬家部曲的身份存在,而實際上兵馬數量已經達到六千餘,平時耕作,戰時為兵,謝家負責提供錢糧支援,也就完全聽從謝家的調遣指揮,可為王師之精銳鋒刃。”
杜英怔了怔,旋即差點兒脫口而出:
北府兵?
不過他旋即搖了搖頭,大概只能說是北府兵的雛形,不過一支有傳統和有實力的強軍,本來就是需要一個發展建設過程的。
北府兵能夠以八萬撼八十萬,在此之前肯定也經歷了很多涉及到招募、練兵之類的嘗試和磨合。
尤其是真正強大的北府兵,是謝安掌權之後,動用國家之財政溫養起來的,現在的這一支只是依靠謝家養起來的北府兵,顯然很可能還不具備這樣的實力。
但是即使是隻具有雛形的北府兵,也已經很讓杜英眼饞了。
其實他現在在關中吸納流民,想要組建的,也是這樣的一支北府兵。
“若真如此,這場戰事可能還會有新的變動可能,也有可能······”杜英緩緩說道,“會讓謝家這些年的心血付之一炬。”
謝奕呼了一口氣:
“局勢便是如此,仲淵,我們應該怎麼辦?”
謝尚的去世以及謝萬的一意孤行,讓謝奕在心情慌亂之下顯然也沒有了主見,而且這牽扯到謝萬能不能獲得勝利,甚至牽扯到謝萬以及謝家數千部曲的生死,因此謝奕更是不好直接發表意見,只能徵求杜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