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原本看上去對王師並沒有不利,甚至因為王師在河洛的進展,反而佔據優勢,只要穩住南守北攻便能穩操勝券的局勢,本來足以讓鮮卑人陷入兩難的地步。
可是現在,因為謝萬的這個舉動,驟然增多了很多不確定性。
“他哪兒來的膽子?”杜英大惑不解。
這傢伙真的就目光短淺到,甚至並沒有看到鮮卑人引大軍南下的真正目的和意圖,以為鮮卑人只是虛張聲勢?
還是說······
隨手抹了抹淚水,謝奕自然也知道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整個戰場局勢已經讓謝萬搞得一團糟,如果不盡快確定策略的話,謝萬還不知道會搞出來什麼新的么蛾子,所以緩緩說道:
“餘雖在建康的時間不長,但是家中的幾個弟弟,小時候基本上也都是餘看顧長大的,對他們自小表現出來的性情還算是清楚。
萬石生性莽撞且性情急躁,但也不至於自大到目中無人的地步。十萬鮮卑大軍意味著什麼,萬石肯定還是清楚的。但是他一向可能會把問題想的簡單,覺得所有人都會遵從他的想法。
在前,能夠為他破陣殺敵,在後,能夠為他掃清一切障礙,在側,也能夠起到援護的作用。”
杜英大概明白了,緩緩說道:
“所以對於謝萬來說,在後的人,自然就是謝安,謝安在朝堂上的手腕足以讓他擺平一切抗議的聲音,甚至還能繼續保證大軍出征淮北所需要的錢糧,讓謝萬沒有後顧之憂。
至於在側,顯然在謝萬的預想之中,你我,還有大司馬,都是可以來掩護他的側翼的,甚至本來我們在這樣的局勢下,也只能選擇掩護他的側翼,總不能眼睜睜看著數萬王師覆滅於淮北,也不能看著鮮卑人因此而氣焰沖天。
所以,如此做,的確從樂觀來看,能夠牽一髮而動全身,讓整個兩淮的王師被迫以謝萬為中心轉移和進攻,無論是接應還是夾攻,自然而然的都已經隨謝萬之動而動,也就自然要時不時的接受謝萬的調遣命令,以配合他。
而如果率領這兩路王師的是兩個朝廷將領,可能就會這麼做了。可惜······”
杜英無奈的一攤手:
“大司馬怎麼可能會如此乖乖聽從謝萬的調遣?大司馬的野心註定了他只會成為戰場的統帥,因此謝萬貿然進攻,大司馬恐怕只會讓謝萬就這麼戰敗在淮北,自己才正好接管整個淮南。
至於我們,現在大軍還在出函谷關、南下許昌的路上,所留在許昌的,不過只有這萬餘兵馬,根本沒有參與到這場十萬人戰事之中的資格。除此之外,還有淮南的那一路騎兵,可是不過千人,自然也派不上用場。